陳蘭猗無奈地嘆氣,「上次是你把我從噩夢裡喚醒,這次換我來帶你走。」
他復親上蕭陟的唇,用舌尖耐心地撫慰著,含著他的唇舌柔聲道:「什麼都別想,跟著我走就行。」
蕭陟閉上眼,不再管是真實還是夢境,擁著陳蘭猗細細感受著這個之前連幻想一下都不敢的親吻。
下一刻,蕭陟清醒過來,耳畔詭異的交響還在繼續著,他睜開眼,劇院裡果然已經上演了恐怖片。
第67章 劇院幽靈
猶穿著「音樂家」戲服的「Aren」立於舞台前部, 面向觀眾席優雅自若地揮舞著指揮棒。
他睥睨著腳下的樂隊,不,說是樂器更為恰當——那些演奏者們早已睡去,有的還坐在椅子上,歪著腦袋, 有的乾脆倒在了地上,都睡得昏昏沉沉, 臉上無一例外都帶著痛苦的表情,似在做著此生最痛苦的噩夢——那些樂器卻獨自演奏著, 或漂浮、或直立, 提琴的琴弓自己在弦上摩擦, 長號的伸縮管自己在前後滑動, 定音鼓的鼓槌在自己激烈地敲擊……
比此種情景更恐怖的是這些樂器演奏出來的交響, 低沉、壓抑、詭譎, 在偌大的劇院中轟隆迴響……比威爾第的安魂曲更加驚悚,比巴赫的D小調托卡塔更令人不寒而慄, 比馬勒的第6號交響曲更充滿死神的氣味,似要把人領向最絕望的深淵……
似是察覺到他們醒來,「Aren」停下手中的指揮棒,轉過身來, 屬於Aren的臉上掛著極度詭異的微笑。
他身後的音樂還在繼續著, 恐怖恢弘的樂器聲令他氣勢陡增,使他整個人充滿無論是生前做品夕笙時、還是死後附身在Lanny身上時都沒有的自信。
品夕笙陶醉地仰頭舉起雙手,仿若這個劇院的王者。
蕭陟跟陳蘭猗相攜著站起來, 相視一眼,眼中俱是凝重。
這裡,是品夕笙的主場。
「真沒想到,你們竟然還能醒過來。」
「Aren」微笑著揮了下手臂,指向台下那些樂手和觀眾席上那些觀眾,「我以為你會像他們一樣——」
觀眾席上的幾千人也都睡著,坐在椅子上東倒西歪,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蕭陟和陳蘭猗身上有些無力,他們大概已經明白了他的把戲。
品夕笙生前極善作曲,又是死在睡夢中。死後憑著執念化為厲鬼,滿腔仇恨,從此暗黑色彩的音樂便成了他的武器,引人陷入無盡的噩夢。
他在噩夢裡吸取人的力量,人們在噩夢中越痛苦,品夕笙就會變得越強大。
仿佛要印證他們的猜測般,音樂陡然變響,強力的音符好像化為有實體的武器擊打到他們身上,陳蘭猗險些摔倒,被蕭陟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