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為失血, 陳蘭猗覺得有些冷, 他側身去包里拿毯子, 不免抻到腿上的傷口, 又有不少血滲出來, 淺色褲子上的血跡又變大了一圈。
蕭陟給他留了一片止痛藥,但是陳蘭猗沒有吃。隨時都可能和人打起來, 沒有痛覺是件十分危險的事。他小聲「嘶」了一聲,秦暮立刻抬頭看向他。
一對上秦暮的視線,陳蘭猗拿著槍的那隻手從指尖到肩膀的肌肉瞬間緊張起來。
秦暮站起身朝他走過來,手裡多了把機關/槍。
陳蘭猗渾身寒毛倒豎, 扶著岩壁慢慢站起來, 「你如果朝我動手,蕭陟會把無線電收發機毀掉,然後再把你殺掉。」
秦暮愣了一下, 把槍口掉轉,槍托朝向陳蘭猗遞了過去:「我是想向你道歉。」
陳蘭猗垂眸看看那把嚇人的槍,又抬眼看看秦暮面無表情的臉……
雖然這麼說一個剛十三歲的未成年可能有點兒過分,但是陳蘭猗真心覺得這孩子有點兒不正常。
錢平山剛死,錢欣狀態又這麼差,陳蘭猗本來心情就不好,再加上腿又疼得厲害,說話語氣有點兒沖:「我以為我們之前算是盟友了,別人隨便一句話你就朝我們下死手,連問都不問一下,實在讓人生氣。」
秦暮態度誠懇:「對不起。我只是習慣面對威脅時先下手為強。」
陳蘭猗理解他的危機感,但臉色還是冷著,倚著岩壁慢慢坐了回去,「你之前還說我們是好人,原來也是騙人的。」
「不是,我一直認為你們是好人。但是好人和為了任務去殺人並不矛盾。」
陳蘭猗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然而不想再理他了。
「請你收下我的賠禮,接受我的道歉。」
陳蘭猗抬了下自己手裡的槍:「我不需要你的槍,蕭陟那裡有的是。」
秦暮看著他手裡的,「你們的槍沒我的好,子彈也差遠了。」
「……」陳蘭猗快被他氣笑了,「那我也不需要。」
秦暮沉默了,像是思考了半晌才說:「那你想要什麼賠償?」
陳蘭猗雖然不理解他為什麼這麼執著於道歉和賠償,但是送上門來的不要白不要,陳蘭猗朝秦暮抬了下下巴:「回答我三個問題吧。」
「可以。」
「為什麼你只算半個宿主?」
秦暮微不可查地抿了下嘴唇,顯然這個問題他很不想回答。
陳蘭猗拿眼神催促他。
秦暮像是輕輕嘆了口氣:「因為我是在懲罰世界出生的,和你們不一樣,我一出生就自帶系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