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蘭猗蹙了下眉,看向這個男孩的眼神也有了些變化。
秦暮誤以為他是沒理解,繼續解釋道:「我之前做過類似的算人數的任務,所以知道自己只算半個。」
陳蘭猗不由放柔和了聲音:「錢欣的孩子和你不是一樣的情況嗎?為什麼你認為他不占名額?」
秦暮轉開視線看著陳蘭猗頭頂的岩壁:「我的系統一開始是沒有激活的,死過一次才會被激活。不過我也不確定系統激活前就不占名額,我第一次死亡前沒做過類似的任務,那只是我的猜測。」
陳蘭猗難以抑制地對他起了同情心:「第三個問題,為什麼對錢欣這麼好?」
秦暮回頭看了錢欣一眼,「我媽媽死的時候我還太小,沒能保護她。錢欣姐和我媽媽長得很像,我想保護她。」
陳蘭猗輕輕揉了下鼻子,他覺得有點兒難過,「你那會兒多大?」
「不是說只問三個問題嗎?」
「剛才那個問題不是道歉的賠禮,是朋友之間的聊天。」
秦暮疑惑地皺了下眉,「朋友?」那種疑惑並不像是質疑陳蘭猗稱他為朋友,而是單純對這個詞表示不理解。
陳蘭猗看著秦暮略帶疑惑的眼神,這個男孩兒時而心思縝密時而懵懂天真,時而心狠手辣時而又同情心泛濫,他看似成熟冷靜,但此時看來,他更像是用沉默來掩飾自己對人、對情緒和對情感的無知。
秦暮說媽媽在他很小的時候就死了,從未提起過自己父親,卻對愛情表示過強烈的質疑。
陳蘭猗心裡有了個離奇的猜想:「秦暮,你一直是一個人生活嗎?」
秦暮有些奇怪他的問題:「當然。我不知道為什麼你們會有雙人一起做任務,但是我的任務一直都是單人的。」
陳蘭猗不知道該怎麼向他解釋做任務和生活是兩碼事……這個孩子,恐怕從沒有在正常的社會中生活過。
陳蘭猗還想問什麼,這時系統又在報數:「剩餘宿主數:7.5。」
陳蘭猗微微一笑:「應該是蕭陟得手了。」他轉臉看向角落裡的劉甜甜:「你在害怕什麼?」
劉甜甜沒想到他看見了自己剛才那一瞬間的驚懼,知道現在掩飾也晚了,便沉默地背過身去。
蕭陟看眼腳邊的屍體,笑著對裴永年說:「多謝。」
他在沙灘上找到了裴永年,他正和別人說話,一見蕭陟立刻笑著迎上來,一邊同蕭陟握手一邊說:「那個人也是宿主,盯上我了。」
下一刻,蕭陟掏出武器同那人打起來,輕鬆解決掉。
「太好了,再找到3個人,任務就可以完成了。」裴永年一臉欣喜地朝蕭陟的肩膀抬起手,像是要親密地拍一拍。
蕭陟看著他的笑臉,出於某種直覺避開了他的手。裴永年臉上的笑意一僵,忙舉起雙手:「抱歉。我真沒拿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