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沸騰聲中,修誠附到蕭鉞耳邊,小聲說了什麼。蕭鉞環視台下,指了一名穿白袍的男性下三角。
陳嘉有些驚訝和不安,他不知道蕭鉞點這名下三角是要幹什麼,也不知道他為什麼不點自己。
被點到的那名下三角露出極為榮幸的神色,立馬走到台下,並排匍匐在地。蕭鉞兩腿從高台上垂下來,踩著那人的後背下到地上,然後盤腿坐到他背上,又朝陳嘉招了招手。
陳嘉立刻會意,忙走上前,扶住蕭鉞的手臂。因為長時間的飢餓,蕭鉞的體溫破天荒地比陳嘉低了。
以往蕭鉞身上總是比陳嘉熱,兩人是在夏天最炎熱的時候相愛,擁抱和親熱的時候,蕭鉞總是有些抱歉。陳嘉當時笑著說:「等到了冬天我就可以在你身上取暖了壓。」那種篤定的樣子,仿若他們已經一起經歷了無數個冬夏。
蕭鉞手臂微微動了動,陳嘉偷偷抬眼看他,蕭鉞朝他展了下嘴角,陳嘉眼睛登時一紅——飢餓加上肌肉萎縮,蕭鉞的胳膊都比之前細了。
蕭鉞笑著暗自嘆氣,怎麼這麼愛哭呢。
由那名下三角馱著蕭鉞,三人在修誠和聖女的帶領下,來到蕭鉞接下來要獨處的那間密室。透過木門看到裡面的場景,陳嘉心裡不由一抖。
四平米的密閉小屋,從視覺上來看竟然比想像的還要小,還有那張布滿鋼釘的木床……雖然知道從力學上講,當鋼釘達到一定密度後,人只要姿勢正確就不會被扎傷,陳嘉也在網上搜了雜耍藝人走釘床的視頻。可是一換成蕭鉞,他還是感到很難接受。
蕭鉞從容地站起身,趁著這個動作,在陳嘉手上按了一下,然後走進那間和雙人床一般大的屋子,回首看著門外的陳嘉。
沒有一絲縫隙的木門在眾人的誦讀聲中緩緩閉合,隔斷了兩人的視線,屋裡陷入徹底的黑暗與寂靜。
如果是喜歡熱鬧或者心靈空虛的人,長時間陷入黑暗與寂靜,能直接將他逼瘋,是比之前的懸掛更可怕的酷刑。但是蕭鉞不怕,他是資深的冥想者,空閒時間冥想就可以,時間就會於無形中流走。
憑著剛才的印象,他摸到牆上懸掛的純淨水,打開一口氣喝了半瓶,然後又摸到一張干餅,謹慎地咬了一小口。抵制著食物的誘惑、無視胃部瘋狂的叫囂,蕭鉞就著水充分地咀嚼後才敢吞咽下去,胃裡頓時一片溫熱,沒有半點不適。
他又吃了幾口餅,感覺已經可以了,就把水和餅都放了回去,沒有上那個釘床,就地盤腿而坐,開始進入冥想狀態。
蕭鉞並不知道,那間屋子其實是有隱形攝像頭的。眾人在大廳的屏幕上看著蕭鉞淡然的模樣,都深深地吸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