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西端詳了他的腳兩眼,「明天要去海拔高的地方,會很冷,你穿阿爸的靴子吧。」
「哎!」蕭陟忙應下。不知為何,經過剛才那場烏龍,兩人之間瀰漫著一種淡淡的尷尬,又不完全是尷尬的氣氛,讓一直嘴上不把門的蕭陟都難得安靜了。
並不是因為蕭陟對仁增動手,因為到目前為止,兩人誰都沒有提仁增的事。
「我去給你拿杯酥油茶。」扎西說著就要起身。
蕭陟突然握住他的手腕,兩人心頭都是一跳。
青稞酒喝著清淡,原來勁頭也不小啊……蕭陟望著扎西微微泛紅的臉頰和烏亮的眼睛,突然這麼想。
扎西垂眸看了眼被握住的手腕,蕭陟手勁大,把他手腕皮膚都攥得泛白了。
「你喝點茶,醒酒。」
蕭陟好像沒聽見一般,手上一用力,竟然真把扎西拉倒了,摔到旁邊的被褥上:「睡吧。睡醒就不醉了。」
扎西躺在地上靜靜地看了他一會兒,慢慢地坐了起來。
蕭陟以為他生氣了,不由有些後悔了,真不該喝這麼多。然後就見扎西抬手解了領口的兩顆扣子,頓了一下,起身拉了門邊的燈繩,屋裡頓時暗下來,只有銀色的月光從窗外灑進來。
蕭陟目不轉睛地看著扎西置身黑暗中的身影,看不清他的面容,只能看見他的腳步輕巧地踏在月光上,好像輕輕踏在自己的心上。
他俯身脫掉牛仔褲,坐到蕭陟旁邊,脫掉鞋襪,又開始脫襯衣。
蕭陟的視線從扎西模糊的面孔滑向線條優美的肩膀,肩頭的皮膚在月光下反射出瑩潤的微光,仿若最上等的白玉。
兩千米的高原,即使在夏季的夜晚也是有些涼的。一陣微風從窗縫露進來,蕭陟的心臟打了個小小的寒顫。
扎西應該也覺得冷了,把衣服隨手一放就迅速鑽進厚重的被子裡,背朝著蕭陟躺下。
「你不睡嗎?」扎西突然問道。
蕭陟如夢初醒,「哦!這就睡!」然後飛快地脫掉衣物,也鑽進被子裡。
在酒精的作用下,蕭陟很快就睡著了。滿腹心事的扎西等他的呼吸平穩後,才輕輕地轉過身來,就著月光細細地端詳著他的睡顏,不一會兒也沉入了夢鄉。
第二天一早,蕭陟是被才讓拍醒的,「蕭大哥!起床!要出發了!」
蕭陟看眼天色,晨曦微亮,「幾點了?」
「四點!」
「扎西和阿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