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宗霖不知想到了什麼,臉色變得難看起來:“原本該是這樣,可今年初許多宗親長輩並朝中大臣一起上書諫言,說是近年來宗親減少,每逢宮宴便頗為冷清,請陛下准許這次赴宴之人可帶一位無官級或未封誥命的子女或者兄弟姐妹,正逢年節,這又不是什麼前朝大事,陛下不好駁長輩的面子,已經應允了。”
容辭輕笑一聲:“這真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她見顧宗霖語帶不滿,不像是事不關己的樣子:“這也不是強制必須帶一個吧?”
他皺眉道:“自然是憑各家意願……可是,母親命我到時務必帶上悅兒。”
“這樣麼?”容辭有些明白了,她試探道:“大妹妹今年已經有十八了吧,可曾開始找人家?”
“未曾。”顧宗霖的臉色更加難看:“母親一直拖著,我原以為是悅兒心高氣傲不肯屈就,沒想到……”
容辭聽了談談道:“人各有志,你覺得很好的安排旁人卻不一定領情,強扭的瓜只會使苦味更重罷了。”
她這話其實是一語雙關,可是顧宗霖卻沒聽出來,還在心煩顧悅那說不出口的小心思:
“陛下一心處理政事,並不貪戀女色,這滿朝皆知,她便是如願入了後宮,又能得到什麼?”顧宗霖道:“就算陛下改了主意,不再冷落後宮,也輪不到她獨得聖寵,這有什麼意思呢?”
容辭才是真正的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顧悅不論進不進宮都礙不著她的事。
她不怎麼走心的說道:“說不定陛下就偏愛她這一種呢,天子的口味誰能說得准。”
顧宗霖動了動嘴唇,本不想跟妻子談論親妹妹的缺點,但最終還是神情嚴肅的低聲說道:“悅兒的性子看似清冷高傲,實則驕縱,又總是口無遮攔,世間男子……都不太可能鍾意這一種的……”
容辭不敢置信的看著他一臉認真的表情,抿著嘴忍了半天還是沒忍住,半趴在炕桌上笑了起來:“哎呦!你……哈哈是親哥哥嗎?你、你說的這是什麼呀?這話要是傳到大妹妹耳朵里……這是生怕氣不死她麼?”
顧宗霖的嘴角也不由自主的向上彎了彎,隨即又忍住:“我說的是實話,人總是要有自知之明的。”
在一起說另一個人的壞話總是拉進關係的最好方法。托顧悅的福,兩人之間從容辭回來之後就一直彆扭尷尬的氣氛總算有所緩解,容辭也不再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樣子了。
顧宗霖接下來跟她大致說了一下宮宴的流程,又說過一會兒一位熟悉禮儀的嬤嬤會過來教導細節,叮囑她一定要跟著認真學,莫要出差錯。
容辭一一應下來。
之後顧宗霖見這邊也沒他什麼事了,就回了前院,臨走之前特意提了一下書架上的書,說是他從前邊書房取了一部分,又在外面新買了一部分,讓容辭若是無聊就翻一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