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這麼細如蚊吟的聲音,並未他人知曉。
卻不知,他口中的每一個憤憤不平的話,都飄進了趙晟顥的耳中,一字不落。
王府中,自然會有人送這些宮中來人離開。
趙晟顥拉著楚清,走回花廳,隨手將聖旨扔在桌子上,不予理會。
楚清好笑的看著他:「你這般無禮,就不怕被人知道後,給你按上一個罔顧君威的罪名?」
趙晟顥一把將楚清拉入自己懷中,抱著她坐下,在她耳邊不羈的道:「一份矯詔罷了,哪裡值得本王奉若神明?」
楚清坐在他懷中,任由他的大手將自己圈住。聽到趙晟顥如此不在意的一說,她挑了挑眉梢:「雖說有矯詔的可能,但你是如何確定這是假傳的聖旨?」
趙晟顥自信的回答:「以我對皇伯父的了解,無論他是在清醒的時候,還是不清醒的時候,都絕不會下這樣的聖旨。」
楚清纖細的手指在趙晟顥的手背上敲了兩下,沉吟道:「既然如此,明日你還要去麼?我想,此刻太子那邊應該也接到聖旨了。」
「去,為何不去?」趙晟顥挑眉,反手抓住楚清的手,手背上還留著微癢。「他們明知道我們會懷疑,可依舊這樣做了,清兒可知道這是為何?」
楚清知道這是趙晟顥故意問她,便倚在他懷中,嫣然笑道:「已經挑明了是執筆太監代筆,這種事無人可證明。不接聖旨,正好就按下個抗旨不尊的罪名了。接了聖旨,便又落入對方圈套之中。反正,接與不接最憂心的就是被算計的人,算計的人只用喝茶看戲就好。」
「清兒真是聰明。」趙晟顥湊過臉,在她臉頰上輕啄了一口。又意猶未盡的再啄了兩下,才在楚清的瞪眼中訕訕的打住。
「你是想將計就計?」楚清反問趙晟顥。
趙晟顥並未否認的點頭:「這個聖旨既然在這個時候出現,那想必他們會有後續的動作,都城中恐怕會不太平。」
確實如此。楚清垂眸沉吟。
既然用這樣的招數將趙晟乾、趙晟顥等人都引到了城外,那麼留在都城中的趙晟皋必定不會什麼都不做。
「沒想到這個久居深宮的病皇子,在皇宮內還是有了一些作為的。」想到那個內侍,楚清嗤笑出聲。
「他的性子,若不是布置好了一切,是不會輕易出手的。」趙晟顥淡淡的道。
楚清看向他,有些好奇:「為何我總是覺得在這方面,趙晟乾的勢力比不上趙晟皋的?」
趙晟顥無聲冷笑,意有所指的道:「因為,下這盤棋的人,一直都是趙晟皋而非趙晟乾。」
楚清垂眸不語。腦海里,不斷浮現出趙晟皋那潔淨如蓮的樣子。原以為,他是一個出淤泥而不染的人,卻不想,從淤泥里攝取養分的人,又怎會真正的出淤泥而不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