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唾液四濺的令人厭惡的嘴口型那麼明顯,別的聲音卻似乎忽然從戚耳邊消失。
一切都不見,只餘下那句嘲諷碎片一樣扎進她的身體……
「□□養的賤人!」
……
戚忽然臉色慘白。
而齊先生就對著戚這麼一個孩子,用成年人的惡意和挖苦直視她,仿若要把她放入油鍋——
戚覺得渾身被定住了,那股冷氣直衝頭腦的感覺再一次襲來,上一次這種感覺是在被那個想要□□她的男人抓住之後。她畢竟年輕。
可世界的惡意通過那成年男人的瞳孔包裹了她,一遍一遍在她耳邊重複,「□□養的」「賤生玩意」「不配活著」「永遠翻不了身」……
她竟然一時怔愣如同一個傻子,痴呆地逃離不了那雙泛紅的嘲諷的眼睛,只覺得腦海轟然……
卻就是在這個時候,那個女人才終於來了!
門再一次被輕輕地敲開,岑萍水走進來打破一室不平衡,略有些嗆人的煙味慢悠悠靠近又包裹——
一件衣服披在她肩上,一雙輕輕地打斷了那逃離不了的對視,岑萍水在旁邊用捂住她的眼睛,又帶她扭過頭來,在戚怔愣的眼神下眉眼沉和——一如打破末日預言的那隻惡狠狠的扳……她身上帶著外面雨點的潮濕氣息,衣服卻乾燥。
戚只覺得忽然逃開,油鍋的滾燙離去之後是一雙熟悉淺暗的眼睛……她竟然大口喘息幾下,回過神一樣看著岑萍水,顫抖一下。
岑萍水恍如未見,揉揉戚的頭髮,輕聲解釋:「來遲了……途下雨,想起你沒穿多少衣服。」於是在路上折返,直接去了商店帶一件衣服來,還粘著標籤,給她披在身上。
戚一抖,愣愣地低下頭,看見的是一件價值不菲的毛妮外套,蓉蓉軟軟貼在自己身上——這時候她才想起打了個哆嗦,一時感受到寒氣和溫暖同時地回歸。
倒是齊先生愕然一僵。
他確實沒想到,岑萍水竟會是那麼一個女人——那些髮絲半斂遮住了小半張臉,露出來的面龐五官朦朧頹唐,煙眉自然含情而墮落……她就那麼款款而來,一件長外套搭在黑裙上,仿若t台上最懶倦的明星……讓他那「骯髒□□」的篤定有些被打臉。
但叫他來看,那個進來的自帶氣場的女人一來便是做足了姿態:目無人的模樣,一個做錯事學生的家長,叫他們等了那麼久,來竟然不教訓孩子不和他們道歉,竟然卻是因為去給那小兔崽子買衣服!
就因為忽然天氣變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