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越聞言立刻嚷嚷道:「什麼怎麼辦?涼拌!韓翦這明擺著是要叫咱們王爺難堪,但既然王爺都不打算娶那謝家女,他這樣的小動作越多,反倒越有利於咱們王爺退婚。
等後日聖上出關了,咱們這邊退婚的理由都不用找,就是聖上也不好意思再叫王爺娶那個什麼謝家三姑娘。」
因為上次校場那一次訓練,百越著實被嚇得狠了,甚至開始懷疑自家王爺是不是對那謝家三姑娘真的另有什麼安排,因而也不敢將話說得太過。
可謝頌華進了韓府的消息傳過來,王爺卻半點不見著急,一直按兵不動,這不就直接說明了王爺的態度了麼?
因而也就有什麼說什麼了,說完之後,看向蕭鈺的表情里還帶了兩分邀功的意思。
黃子澄卻像是看傻子似的看了百越一眼,然後才認真道:「昨晚上從番子那裡得到的消息,東廠把這段時間以來,在京城大街上抓來的所謂的細作,全部關在了東廠衙門裡頭。」
蕭鈺的目光立刻變得銳利了起來,「所以,都查清楚了嗎?」
聽到他這話,黃子澄神色有些凝重起來,「王爺此前的懷疑,屬下們原本還有些不敢相信,可誰知,這一查之下,竟……竟真叫王爺說中了,那些人果然不是什麼細作,而是各處進城的難民。」
百越聞言便不由插口,「難民?今年各處來的消息,並未見何處出現災情,何來難民?」
「沒有天災,未必就沒有人禍,」黃子澄從懷裡掏出一封密信,遞給蕭鈺,「這是早前王爺交代下去的任務,今兒一早才急遞進京,為了這個東西,下邊兒損失了好幾個弟兄。」
蕭鈺只匆匆幾眼就瀏覽完了,過了一會兒才道:「也就是說,韓翦抓來的那些人,竟還活著?」
黃子澄聽到這話臉上有些難看,「此前因為懷疑這些所謂細作的真實身份,因而一直擔心韓翦藉機生事,胡亂攀扯,所以我們也確實派了不少人手注意東廠那邊的動靜,奈何他們此番行事確實有些不同於以往,因而一直沒有探查到真正的藏匿地點,直到昨天才接到了可靠的情報。」
這方面的工作是錦衣衛的活兒,百越並不大清楚內里的情形,又見黃子澄神色認真,便也不敢再插嘴,只在一旁安安靜靜地聽著。
黃子澄見蕭鈺沒有說話,思索了一下便道:「屬下有一猜測,這韓翦此前那般謹慎小心,不叫我們看出一點兒破綻,偏昨兒我們才查清楚,今兒三姑娘就進了東廠……」
他抬眼看向書案後面的人,「王爺,這事兒會不會是針對您來的?」
百越對謝頌華這個自家緋聞王妃是半點兒好感都沒有,聞言就面露不悅 ,只是看了一眼上頭垂目沉思的男人一眼,到底還沒敢說什麼。
蕭鈺過了好一會兒才終於開口,「我去一趟。」
「王爺!」百越大吃一驚,「您是說,您要去……」
黃子澄卻在略微想了一下之後道:「倒也確實應該去一趟。」
百越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家王爺步出門去,然後一把拽住要跟過去的黃子澄,壓低了聲音又急又狠道:「你瘋了!王爺怎麼能去東廠?!你忘了以前的事情了?」
黃子澄斜看了百越一眼,淡淡地道:「你覺得王爺需要你我來教他怎麼行事?」
「你!」百越被他這話噎了一下,反應過來才急忙又追上去,再一次拉住黃子澄,「不是這麼說,你跟著王爺的時間也不短了,難道不知道東廠那個地方對王爺來說意味著什麼?」
如今世人都知道宸王蕭鈺和司禮監大太監韓翦水火不容,錦衣衛和東廠多有案件牽扯,經常由此而鬧得不可開交。
雙方都是手段狠辣的人物,又都是聖上信重的人。
到如今,知曉兩個人真正結下的梁子的人已經不多了。
蕭鈺是太祖皇帝的遺腹子,也是太祖那一脈如今還在世上唯一的延續。
不管是先帝還是當今,都對其殊遇有加。
以蕭鈺的身份和地位,就算錦衣衛和東廠有衝突,也不至於讓兩個人結下這麼深的仇怨。
其實,事情還要從裕豐二年說起,那一年,蕭鈺不過十七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