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快速地掃了一眼阮秋秋,她好像聽見了,正怒視著我,我有點害怕,因為每當她露出這個表qíng時,就意味著我的胳膊要遭殃了。
媽媽說要讓著女孩子,所以即使很疼,我也要忍著。
只是被掐的次數多了,我總結出一個經驗……在阮秋秋動作之前,睜大眼睛對她微笑——通常她就會收回手。
這個辦法唯一的缺陷就是,過後我要忍受來源於阮秋秋無數次的偷偷摸摸的打量,她每次一用那種眼神看我,我被掐過的地方就隱隱作痛。
權衡利弊之下,我發現無論如何都無法逃過阮秋秋的壓迫——這個詞是爸爸教我的,用來形容媽媽指使他做家務活,而且不允許有反抗。
我發覺這個詞用在阮秋秋身上也很合適,因為我也不喜歡被掐,正如爸爸不喜歡洗碗。
這次我連忙轉開視線,在小紙條上一筆一划地寫上:有。
阮秋秋正斜著眼睛看,不知為什麼突然裂開嘴笑了一下。
我將紙條傳回去,阮秋秋拿著她叔叔新買給她的鋼筆,唰唰唰地寫起來。
我是不敢偷看的,只好正襟危坐,盯著黑板。
趙老師正奮筆疾書,唾沫和粉筆沫jiāo相呼應,我正驚奇著他們竟然沒有凝結成漿糊,趙老師突然轉身問:“這道題是就是前幾天的競賽題,咱們班同學有沒有會做的?”
這是一道非常典型的jī兔同籠問題,只要設兩個未知數帶入即可,我興致缺缺地低頭,眼皮子底下正好遞過一張紙條。
我有點緊張,阮秋秋今天太反常了,她竟然還對我笑了一下。
“蒲愛牛,放學陪我去買星星條。”下邊還有一個括弧,裡邊寫著:你要敢不去,我就掐死你!
她的鋼筆字讓我想起一個成語,力透紙背。
我琢磨了一會兒,星星條我知道,是一種透明的塑料製品,空心的好像麥稈一樣,班裡的女生最近都在玩,疊來疊去最後疊出一個星星,攢一堆裝在透明罐子裡然後就到處送人。
我看不出把幾個細細長長的吸管折來折去有什麼吸引力,所以我也絲毫不想嘗試。可既然是阮秋秋要求的,我猶豫了。
爸爸說一個正義的男子漢不能屈服於威脅,可我真的很怕阮秋秋一個不高興狠狠掐我一頓。所以我猶猶豫豫地寫了一個字:好。
我剛剛寫完,就聽到趙老師驕傲地大聲說:“這道題只有我們班的蒲愛牛同學做出來了,來,愛牛同學,你上前來為大家講解一遍。”
我茫然地抬頭,前排同學齊刷刷的回頭,還有趙老師熱切的視線。阮秋秋一把搶過紙條,又在桌子底下推了我一把。
我這才反應過來,趕緊跑到講台上,拿起粉筆,先寫了一個X,又寫了一個Y,接著把一個等式列出來。放下粉筆,趙老師立刻感動地道:“完全正確,太流暢了!”
我回頭掃了一眼黑板上簡單明了的題目,困惑地迎接著同學們羨慕的眼光。
阮秋秋竟然對我笑了一下,我連忙誠惶誠恐地回她一個微笑,她不知為什麼臉頰紅了。
我覺得那和趙老師興奮時臉上的顏色簡直如出一轍。
同桌有一個哥哥
每天我最喜歡聽的聲音就是:“叮咚——叮咚叮——”
這個鈴聲一響起來,就意味著我的自由來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