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廷筠突然動了一下,我連忙收回手,慌慌張張地跑了出去,不知怎麼的,我有點緊張。
小阿姨做了水晶包,還有豆漿,我吃得很飽。
吃完之後時間還不到九點,我數了數媽媽給我帶的錢,兩張一百的紙鈔,媽媽說要給阮秋秋買禮物。
我自己一個人,呆著很沒意思,就揣好錢,坐在門口等。
鄭老師的家在這一片的別墅區里,遠遠看去,都是小型的標準獨棟樓。
我看了一會兒,無聊極了,靠著身後的鐵柵欄,抬頭開始看天上的雲。
看了一會兒我又覺得有點晃眼,七月份時太陽直she北回歸線附近,所以這時的太陽光芒特別足。我微微把視線向下挪,眯著眼睛看滿滿當當地攀住鐵柵欄的雛jú和一些不知名的花朵,它們仰著臉朝向天空,好像要融化在熱qíng的日光里似的。
我百無聊賴,隨手撿了一個木棍cha在地面,觀察太陽的投影。隨著日升日落,同一地點一天內太陽高度角在不斷變化……日出日落時角度為零,正午時太陽高度角最大。
對於北半球而言有一個公式可以計算太陽的高度角:H=90°-(φ-δ)……太陽赤緯以δ表示,觀測地地理緯度用φ表示。我胡思亂想,靠這個打發時間。
不知過了多久,有一輛車突然在我面前剎住,阮秋秋的哥哥打開車門,笑眯眯地問我:“愛因斯坦……牛?蹲在地上玩什麼呢?”
我抬頭,動作太猛,脊椎血液壓力突然改變,我腦袋一暈,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阮秋秋的哥哥又笑起來,他穿著白色的襯衫,很簡潔的一條牛仔褲,他的個子比我高太多了,從我這個角度只能看到他笑得發抖的肩膀。
這麼看來,倒沒有那種讓我很驚恐的氣質了。
他半彎下腰,拽住我胳膊把我提了起來——他的手勁兒如果再大一點,恐怕我就要被拋出去了。
我發現他的手掌很粗糙,握住我手腕的虎口處能感覺到繭子之類的東西。
阮秋秋的哥哥臉上笑意未退,他說:“我是阮秋秋的哥哥,我叫阮玉,你也得叫我哥哥,知道麼?”
我點了點頭,跟在他後邊上了車。
汽車平穩地向市區駛去。
我猶豫了半天,還是鼓起勇氣對他說:“能不能在鑽石廣場停一下?”
阮秋秋的哥哥,我現在知道他叫阮玉,他微微側目,輕聲問道:“你在跟誰說話?”
我只覺得手腳一下子冰涼了,好在大腦還在運轉,小聲地說:“阮哥哥……”
他哎了一聲,說:“真乖!”
我苦著臉坐在後邊。
鑽石廣場是全城最繁榮的商業中心,我打算買一個毛絨玩具作為生日禮物送給阮秋秋。
阮玉漫不經心地問我:“你打算送秋秋什麼啊?”
我老老實實地回答:“毛絨玩具。”
他又哎了一聲,說:“太沒勁兒了,我幫你選個她喜歡的吧。”
我想了想,點頭說:“好,但是我只有二百塊錢。”
阮玉又笑,說:“嗨,你還挺jīng明。”
我疑惑地想,有二百塊錢就是jīng明的意思?
阮玉挑了一件白色的公主裙,我小心翼翼地問:“多少錢?”
阮玉掃了一眼標籤,挑眉問我:“你猜猜?”
我囁嚅了兩聲,說:“二百……”
然後我感到腦門上被彈了一下,我抬起頭,阮玉正似笑非笑地看我,說:“猜錯了——一百八。”
正在打包裝的店員小姐又瞟了他一樣,打從阮玉走進這家店,她就一直在偷偷打量他,我有點疑惑,心想,不是她認識他,就是他偷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