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廷筠手裡攥著木盒,看樣子隨時都會大力擲出似的。
我小聲說:“車廷筠,我想看看。”
我等了一會兒,聽到他又哼了一聲,才不qíng不願似的把木盒放到我手上。
我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小心翼翼地打開……借著暈huáng的路燈低頭去看,一串桃木手鍊靜靜地躺在天鵝絨的布面上,原本棕色的核殼上布滿了黑色的彎彎曲曲的溝壑,被磨平一樣契合在一起,就像一件光滑圓潤的藝術品。
我的思緒在路燈的光暈中慢慢飄遠,模模糊糊的陽光,那年我九歲半,阮玉第一次開車來接我,他十七歲,清瘦的少年人,gān淨到透明的白襯衫,在明烈的把雛jú都融化了的夏日陽光中,他低著頭,笑眯眯地問我:“愛因斯坦……牛?蹲在地上玩什麼呢?”
那時我還小,被他眉宇間糾結不去的戾氣嚇得一沓糊塗,訥訥不能言。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會,一定會對他說:“我在等你。”
可我當時什麼也沒說。
我靠在車上打瞌睡,不知怎的,迷迷糊糊地想起前兩天和白牡丹視頻時,她說:“你終於被班長掰彎了,不容易啊,這麼多年。”
我當時想了半天,還是說:“我沒彎。”
白牡丹面無表qíng地安靜了半天,又問:“你還是直男?”
我點了點,說:“是。”
白牡丹當時少見的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qíng,她說:“這話你可別叫班長聽見,他自尊心超qiáng……好吧,就當你仍然是直的,可你算是徹底折在班長手裡了。”
我又想了好一會兒,很認真地說:“我爸爸小時候就告訴我說,男人就要一夫當關,寧折不彎。”
番外【同學會】
“滴滴滴滴。”
QQ群響了起來,我點開看了一眼,就扭頭對著廚房喊:“車廷筠,下周末同學聚會。”
車廷筠剛剛洗完碗,手上還濕漉漉的,探頭詢問:“小學?”
我點了點頭。
車廷筠哦了一聲,好像在想什麼,又回了廚房。
一周後。
我吃著西瓜坐在chuáng上看車廷筠在衣櫥里翻翻找找,我就說:“車廷筠,就用我上次穿的那套吧。”
車廷筠頭也不回地否決道:“那不是你上次頒獎穿的?太正式了,我記得有一件休閒的,就用那個。”
我哦了一聲,不再說話,又挖了一勺西瓜吃。
聚會的地點有點遠,但很有名氣,以設施高檔著稱,據說還有飛機起落台。
我和車廷筠到的時候還早,只來了幾個人,我的小學念了不到四年,但記住的事qíng卻很多,因為過早的離別,反而讓感qíng更加不舍。
我心裡很開心,挨個和他們打招呼,後來又來了幾個人,很熟絡地和車廷筠說話,看起來挺熱鬧的樣子。
又過了一會兒,我數了數,人差不多齊了,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說話。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喧譁,好像突然又很多人向著這邊過來了。
屋子裡的人也注意到了,很快就靜了下來,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向門口,有一種奇怪的期待般的默契。車廷筠離得我耳邊近了點,輕輕哼了一聲。
先邁進來一隻踩著高跟鞋的腳,我不禁暗暗驚嘆,好高的跟,目測約為12cm。然後是艷紅色的裙擺,襯著一張美麗的臉龐,戴了一副墨鏡,大波làng的捲髮松鬆散在肩頭,我只能想到一個詞:艷光四sh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