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嫿細細替他纏好紗布,終於鬆了口氣。
蘇玉城垂眸望著姜嫿細膩白皙的後頸,忍不住喉間滾動,他忽而想起洞房之夜的花燭,也是這般爆了燭花,他卻生生錯過短短春宵。
這一次,他斷不能再輕易放過去。
姜嫿剛替他將紗帶打好結,防止傷口崩裂,卻猝不及防地被他撈過去,不輕不重地撞在他的前襟處,髮髻上尚未及取下的玉蘭簪子順勢滑落。
她下意識地伸手去撿,腰肢卻被一雙骨節分明的手,緊緊箍住。
“別……”姜嫿呢喃出聲,帶著羞赧地反抗,她抬手將纖細的手臂抵在他身前,目光灼灼的望著他,“我不要這般沒頭沒尾地跟了你。”
在蘇玉城疑惑的目光中,她緊緊咬了咬唇,終於忍不住將心間盤亘已久的刺拋在明面上:“我心中一直有個疑問,今日你須得明明白白的告訴我,否則……”
她頓住了,面色有些泛白,她也不知道否則會如何,頂多也就是同蘇玉城相敬如賓,同他分房而居,和離也只能等到宋梓言遞降書的那一刻吧。
嫁給蘇玉城,原本是為著取得他的信任,沒曾想,這樁親事眼下卻是對她最有利不過的保護傘,至少她能理直氣壯地同宋梓言斷乾淨,還有蘇玉城護著她。
說起來,她才是這樁親事的最大受益者,若他真的心系旁人,她還強求什麼?
“好。”蘇玉城鬆了腰間力道,握住她一隻柔夷按在他怦然跳動的心口道,“我不不會欺瞞於你。”
對於此生唯一的髮妻,他希望兩人終生都能坦誠相待,就連他深藏心底的秘密,有朝一日,也會親口告訴她。
姜嫿定定地望著他,一字一句地道:“你心中可有旁的女子?”
蘇玉城見她問得慎重,本以為她是發現了他身世端倪,若果真如此,要不要告訴她,尚須掂量,不是怕她說出去,而是怕她接受不了,將他好不容易拉近的距離再度拉開。
卻沒想到她問的是這個,蘇玉城怔愣片刻,眉眼含笑:“自然沒有,這世上還有哪個女子及得上娘子?從前沒有,往後也不會有,娘子放心便是。”
原來這才是娘子抗拒他的癥結所在,不知何時叫姜嫿生出這般誤會來,蘇玉城心下著實覺著自己冤得很。
心中幾乎篤定已久之事,一朝被他否認,姜嫿有些反應不過來,愣愣地道:“那你在鶴林寺……偷偷去看敦……明淨師太,回來還黯然神傷,終日酗酒。”
蘇玉城驚得張大了嘴巴,心中極隱晦之事,被她這般提起,他竟未覺沉重,只覺前所未有的輕鬆,原來早就被她撞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