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程傾知道,且不說他和趙晨陽什麼都沒有發生,岑遠也是不會相信一個「深愛著他」的人是會紅杏出牆的。哪怕岑遠生性多疑,在經過方才的一番試探過後,也總會將對他的懷疑徹底放下。
接下來,無非便是等著看岑遠對於這件事的態度了。
如果對方不咸不淡地便將這件事掀篇翻過,那麼找下家的事,他就真要提上日程了,可如果不是......
岑遠又續了根煙,但提在手上沒有抽,說:「繼續。」
「......繼續什麼?」程傾像是真的不懂。
岑遠望了他一眼,少有將話講的如此直白,問:「既然知道不該瞞著我,又為什麼不說?」
破綻。程傾壓下的臉唇角一勾,在斂起笑意的兩秒後,哭腔又壓不下地顯了出來:「我、我不敢......他說我只是您的......又沒有錯.......」
接著很快,便泣不成聲。而被他們之間被刻意省略的關係不用言明,也已然呼之欲出。
不短的時間裡,岑遠卻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始終沒有出言繼續這段對話。還是程傾先緩和過來,他吸了吸鼻子,語氣暗含期許,弱弱地問:「我、我可以嗎?」
程傾混淆了概念。
一個隨時可能被丟棄的替身,的確沒有資格向金主要求更多。但被包養的玩意兒本就該做到只委身於金主一人,涉及到底線問題,向金主尋求庇護也是應該的。
這是個圈套,可一旦順著他的思路踏入誤區,就很難再在一時之間走的出來。
岑遠的視線是飄忽不定的,半晌,終於提起煙壓至唇邊,沒有回答,只是命令道:「把臉洗了,去休息。」
程傾站在原地躊躇了下,還是聽話地去了。
再次出來時,屋內卻已無岑遠身影。他的表情沒有一絲意外,盯著菸灰缸中隱約上散的細碎煙霧,很輕地嘖了聲。
看來......
某人今夜的心情應該不會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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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遠的心情的確不算太好。
離開後他驅散守在門外的保鏢,在程傾的公寓樓下逗留一陣,最後驅車回了距離甚遠的岑家老宅。
其實他很討厭那裡,除卻每月象徵性地回去一天,意願之中都絕不會再回。因為那個生他的女人死在裡面,死的悄無聲息,死的沒人在意。
他甚至都不願喊她一句母親。
從很小的時候,岑遠就知道,他是個既沒有父親也沒有母親的人。他所謂名義上的母親,正忙著纏住他那位所謂名義上的有婦之夫父親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