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艷易凋,連城易碎。
美好的東西,總不得善終。
胥白尹從往事中回過神來,目光又朝那名叫阿樂的女裨看了一眼。
一雙眼睛著實是像,初見確實讓人心中一顫。
可細細看去,其實是截然不同的模樣與性格。
那女婢冷著一張臉,目光深深看不透。同中山公主愛笑的性格不同,那女婢面無表情,好似根本不知喜悅與笑容是什麼。她唇角略下垂,嘴唇也偏薄,整個人顯得倔強又清苦。
她整個人那樣沉重,像是靈堂前掛著的白幡,看著輕飄,可風都吹不動。
那個愛笑愛鬧,春日雛鳥兒一般的公主,怎麼會同這個悲苦的女婢相似呢。
胥白尹覺得自己方才的反應是魔障了,一雙鳳眼而已,世上人千千萬,長鳳眼的人多了去了。
她嘆了口氣,邁步離開了書房。
走出小竹林時,忽然迎面遇上一個提燈的女僕,胥白尹定睛一瞧,認得她是寧葭。
寧葭見到了她,頗為驚異,連忙對她福身行禮,
“小胥夫子,您什麼時候回來了?聽說您一直在外遊歷山水,我很擔心您的安全呢,您可算平安歸來了!”
態度十分熱情。
寧葭雖喜歡楊錯,但她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與他身份差距懸殊,就算二人在一起,自己頂多做個妾夫人,而正室呢……胥白尹是再合適不過的人選了,她喜歡楊錯,楊錯卻不喜歡她,若是她成了正室,寧葭不怕被她分去寵愛。
因了這些彎彎曲曲的心思,寧葭一向對胥白尹十分熱絡,而胥白尹常年遊走江湖,三教九流都有接觸,一點沒有架子,寧葭對她熱情,她也投桃報李地同她關係不錯。
胥白尹笑道,“我晚上才回來的,剛到不久。”
寧葭道,“您跟祭酒一年沒見了,不多說會兒話嗎?這會兒才亥時初刻,也不算夜深。”
胥白尹半氣惱半無奈地擺了擺手,“我跟他沒什麼好說的,這人認死理,我不想同他講話!”
寧葭見狀,猜他們二人大概是鬧了彆扭,笑道,
“祭酒脾氣最溫和了,對誰不是客客氣氣的,也就每回見了您無奈得很,俗話說‘不是冤家不聚頭’,你們呀……”
掩嘴笑了笑。
胥白尹不為所動,臉一點都不紅,“行啦,你別亂猜,要真是冤家我高興還來不及呢,我分明是觸了他的逆鱗。”
說到這裡,她忽然問道,“寧葭,那個……書房煮茶的那個……叫什麼阿樂的,你知道嗎?”
寧葭立刻拉下了臉,點了點頭,“自然知道,”
她翻了個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