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俗話說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她讓自己免於懲罰,還趕走了身邊的威脅。她有什麼錯?!
四四方方的高牆,圍出了她的生活空間,她在後宅長大,同丫頭們互相打罵,勾心鬥角,女人的日子就是這樣子的,不把其他人打下去,自己就要被其他人騎在頭上。
就這麼四四方方的高牆,這樣狹窄的空間,不爭不鬥還有什麼辦法。
如果她是中山公主,從出生起就擁有一切,她也不會變成這樣斤斤計較的人;如果她是胥白尹,整個天下都在她足跡之下,她也不會這樣心胸狹窄。
她什麼都沒有,只能自己爭。
寧葭捂著臉,眼淚怔怔落下,卻還在喊,“我沒錯,我沒錯!”
寧伯簡直氣得眼前一片發黑,抬起手掌又要打。
可寧葭非但不躲,反而迎起了臉,“阿父,你打死我算了,再打我還是這麼想,我做的那些事,我一點都不後悔!”
寧伯的手懸在半空,終究還是沒捨得落下去,頹喪地垂了下去。
他後退了幾步,坐在了椅子上,嘆了口氣,“子不教,父之過,都是我的錯……”
孩子都是好孩子,他也想不通為什麼就變成了如今的模樣。她小時候明明是很可愛的,扎著總角,臉上有細小的絨,蹲在地上把受傷的小鳥救起來。
可如今她會面不改色的說謊,居心叵測的害人。
她是真的長大了。
寧伯捂住臉,“都是我的錯啊……”
寧葭臉上掛淚,右臉頰已高高腫起,她膝行幾步上前,抱住寧伯的腿,
“阿父,阿父!你不要告訴祭酒,女兒求你了!”
寧葭哀哀哭泣,“如果你告訴了祭酒,明日要被發賣出去的人就是我,就是我!”
寧伯閉眼,長長嘆氣,只覺得疲憊。
要怎麼做呢?
一面是自己的親生女兒,楊錯對那副畫卷那樣珍視,若是知道了是葭兒所為,不知會怎樣罰她。
另一面,卻只是一個陌生的女婢而已,那女婢與中山公主容貌相似,原本就不該出現在楊府。
不如……就瞞下去吧。
一個女婢,冤枉了,那就冤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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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事情能否瞞的下去,選擇權並不在他們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