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黑齒打暈她的?
他要帶她去哪裡?
楊錯呢!
黑齒推著獨輪木車,車上搖搖晃晃裝著髒桶——
他負責傾倒府里的泔水夜香並垃圾,每天一早推車出去倒。
所以今早天還沒亮時,他推車出府,根本沒有人察覺異常。
趙常樂縮在木桶里,鼻端是一股臭味,她滿腦子卻只念著一個名字——
楊錯呢,楊錯呢!
他書房裡的偽信沒有被取出來,他現在如何了!
不知過了多久,獨輪車停下,頭頂一亮,黑齒將木桶蓋子拿開。
光線從上面傾瀉下來,趙常樂立刻掙扎著爬出了木桶。
她跪在地上,抑制不住地乾嘔,撕心裂肺,仿佛要將五臟六腑都吐出來。
眼角因為乾嘔而泛紅,顯出觸目驚心的神情。
黑齒居高臨下,看著趙常樂跪在地上乾嘔,冷聲道,
“吐夠了,帶你去見主人。”
第32章
臨水的水榭上,歌舞正濃。
舞女腰肢裸露,纖細的像是水蛇一樣扭動,希望主座上的主人可以多看她們一眼。
可主座上,公子息只是懶懶合目,漫不經心半倚在靠墊上,偶爾咳嗽一聲。
雖然舞樂靡靡,公子息卻並不想欣賞。他府中整日歌舞不停,不過是給外界裝出一副沉溺聲色的假象。
公子息閉眼,嘴角噙笑。
朝局大地震,國君險些遇刺,幕後指使者竟然是上大夫楊錯。
當真是一出君臣相爭的好戲。
刺殺國君,意圖謀逆,這可是誅九族的罪名啊。
不知楊錯如今在大牢里,住的可舒服?
這個人,終於快被他除掉了。
從此以後,笑兒的目光不會再追隨著他,心裡也不會再念著他。
她是他一個人的。
公子息嘴角露出緬懷的笑意。
這時,一個侍從匆匆進了水榭,俯身在公子息身邊輕說了一句話。
“黑齒回來了,公子,要不要……?”
侍從伸出手掌,筆劃了一個滅口的姿勢。
公子息睜開眼,狹長眼眸瞟了一眼侍從,似笑非笑,
“你說呢?”
事情辦完了,不滅口,等著別人尋著蛛絲馬跡查到他身上麼?
那眼眸中的冷意,讓侍從打了個寒戰,忙低下頭,躬身就往外退。
誰知他剛退了幾步,公子息忽然叫住了他,無意問了一句,“只有黑齒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