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太能睡了。這太浪費時間,」景長嘉揉了揉太陽穴翻身下床,「你怎麼不早點叫醒我。」
「宿主的大腦與精力都嚴重透支,急需休息。」系統說,「充足的睡眠對身體有益。」
他現在不僅沒有那種久睡後的昏沉感,反而渾身輕鬆,神台清明。雖然明知系統說的才是對得,但睡了這麼久,依然讓景長嘉有了一種荒廢時間的焦慮感。
他大步流星鑽進盥洗室簡單洗漱了,才離開房間準備往廚房去。
路過客廳時,他腳步突然一頓。
側頭一看,天上不知什麼時候落起了雪。
雪花緩慢又鄭重地落下,無聲無息染白了世界。
景長嘉踱到客廳的落地玻璃門邊,隔窗看著窗外的世界。冰冷的雪氣從門縫鑽入,悄悄將他的指尖凍得青白。
未來的圓柱世界裡沒有雪。生長在中下層的貧民只有無盡的白天與黑夜。四季變換是上層居民的特權。
現在初雪既落,應該與朋友飲酒長歌才是。
他不由自主的拿起手機,點開通訊錄直接按了下去。
可手機響過兩聲提示音後,他又突然驚醒,反手掛掉了還未接通的通訊。
這都幾點了,哪裡能叫人出來飲酒長歌。
景長嘉失笑收起手機:「系統,弘朝那邊是什麼時候了?」
「秋收已過。」系統回答道。
景長嘉聞言一愣。
秋收之後,那就該征徭役了……
楊以恆你最好是別發神經。景長嘉微抿嘴唇,沒有再說話。
* * *
滿載貨物的船隊在定海島的大型渡口落錨。
船體剛停穩,就有碼頭的船工涌了上來。他們一邊幫助停船固定,一邊大聲問:「老爺們,需要卸貨工不?」
船上的人叼了根自己卷的草煙,笑道:「你們擱邊兒去,老爺我先逛逛再說。」
說話的人虎背熊腰,背上別了把長刀,一看就是常年在水路里討活計的水匪漢子。他發了話,湧來的船工不敢再勸,都閉嘴散了開去。
就在這時,有人踉踉蹌蹌地從船艙里走出來,趴在甲板上對著海面就吐了。
謝自強掃了他一眼:「周公子何苦要跟著,呆在京中做你的大少爺不舒坦嗎?」
周貫容慘白著一張臉搖了搖頭:「那是無咎讓你找的樹,我得幫他種好。」
他不知那些樹有什麼要緊的,可無咎要的東西,自然有他的道理。作為朋友,他應該替無咎看好他的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