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馳樂眉頭鎖得更緊:“總要試試。”
關靖澤說:“你覺得他現在的表現有什麼不對嗎?”
鄭馳樂搖頭。
關靖澤說:“你覺得學生辦報紙不是一件好事嗎?”
鄭馳樂繼續搖頭。
關靖澤再問:“你能明明白白地說出賈貴成做錯了什麼、能明明白白指出他話里的漏dòng嗎?”
鄭馳樂說:“我明白了。”
拿還沒生的事、還沒有證據支持的東西去權一個人放棄他一直在為之努力的東西,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別說他只是幫林致遠治過次小病,就算他真的救過林致遠的命,也沒辦法去左右林致遠的人生。
把林致遠的事擱一邊,鄭馳樂跟關靖澤到黨校報導。
由於住處是按報導順序分的,剛好就把他們分在了一塊。
鄭馳樂放好行李後揉揉肚子:“餓了,去吃飯吧,下午要開始培訓了。”
關靖澤也餓了,應道:“走吧。”
兩個人並肩往外走,等走出宿舍樓的大門時,突然就看到門外的老榕樹下站著個人。
那人大概四十七八歲,身上的襯衫有些舊,洗得都白了,但穿得非常整齊,不會給人寒酸的感覺,他的五官不算特別英俊,不過看著就非常順眼,這大概與他平易近人的好脾氣有關。
關靖澤見過這人,鄭馳樂當然也見過!
兩個人對視一眼,都看見了對方眼裡的驚訝。
他怎麼會在這裡?
第115章 猶豫
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葉仲榮。
這還是鄭馳樂這一世第一次跟葉仲榮正面相對,比之“前世”的不愉快,這回的氣氛顯然要平和得多。
黨校正好建在山群環抱的地方,氣候要比別的地方要暖和一些,榕樹這種南方樹種竟也在這老北方的土地上紮根了。這時候chūn天進入尾聲,夏季剛剛到來,老榕樹的葉子也處於新老jiāo替的時期,看上去青綠jiāo錯,非常漂亮。
葉仲榮在這樣的老榕樹底下站得筆直,仿佛已經等待已久。
鄭馳樂突然就想到了鄭彤。
時隔十八九年,葉仲榮跟當年一定早就不太一樣,歲月並沒有因為他家世優越或者他能力出眾而放過他,他的眼角和嘴角都有了幾根皺紋,不再是當年那個意氣風發的年輕青年。
即使再重逢,他們之間都不會再有半點因qíng而生的悸動了。
時光這東西真是奇妙,它能夠慢慢地把很多東西消磨gān淨,一點都不留。
鄭馳樂知道自己對葉仲榮的排斥不僅僅源自於“前世”的觀感,還源自於對鄭彤的偏袒。不管後來的想法如何改變,認回鄭彤都是他曾經最炙熱的期盼、最難以忘懷的渴望,是每每從夢中醒來他所想的、所盼望的唯一一件事。
而導致他們母子無法相認的,正是對此一無所知的葉仲榮。
葉仲榮有他的遠大抱負、有他的家庭責任、有他的深思熟慮——有太多能夠獲得諒解的理由,畢竟葉仲榮對於他的存在一無所知,要求葉仲榮為從不知曉的事qíng負起責任實在有些qiáng人所難。
所幸現在一切都已經揭過了那一頁。
鄭馳樂在關靖澤的注視下向前走了一步,主動向葉仲榮問候:“葉先生。”
葉仲榮下午要給這批調派人員做培訓,聽到負責人說鄭馳樂和關靖澤已經來報到了,想了想也就順路過來見見他們。
乍然見到鄭馳樂和關靖澤,他只覺得這兩個半大少年看起來感qíng非常好,眼神jiāo流之中處處都流露出他們最真摯的qíng誼。
這樣的qíng景讓他有些恍惚。
他已經從侄兒葉曦明那裡聽說了,鄭馳樂和關靖澤打小感qíng就好,只要沒事那肯定是形影不離的。
鄭馳樂和關靖澤的文章他過後都有認真去讀,結果發現他們兩個人的思想看似大相庭徑,實則聯繫得非常緊密,說是遙相呼應也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