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厚重的毛氈過濾過一遍的燭火,變得格外暗淡。
但足夠照替自己亮眼前這片小小空間。
江玉珣的動作瞬間一滯……應長川的耳力也太好了吧。
想起方才那番話。
他終是忍不住地替幾個時辰前的自己尷尬了起來。
……江玉珣,收起你不合時宜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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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另一間營帳內。
「阿珣,你昨天晚上怎麼沒有來我這?」莊有梨一臉疑惑地湊到了江玉珣身邊,好奇地問他,「我們兩個等了你半個多時辰呢,實在擋不住困意這才睡下。」
說完還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不遠處,另一名年輕郎官隨聲附和道:「是啊,江大人昨夜在何處休息的?」
江玉珣手腕一抖,差點把米粥從碗裡灑出。
他壓低了聲音對莊有梨說:「我昨夜在陛下的營帳里。」
江玉珣仍是侍中,宿於天子營帳之外並不奇怪,但說話間他卻不由心虛起來。
難不成是昨晚因為鴿了莊有梨,所以不好意思?
「這樣啊,」莊有梨點了點頭,轉身去向與他同宿的人說,「阿珣昨晚睡在陛——嗚?」
江玉珣:!!!
他立刻放下手中瓷碗,捂住了莊有梨的嘴巴。
末了壓低了聲音:「低調,低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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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再行半日就可以到達爍林郡首邑。
離開駐地沒多久,天子便翻閱起了今晨從昭都送來的奏章。
今日,江玉珣也收到了留守於仙遊宮的玄印監寫的信報。
這封信報足有百頁之多,主要記錄著「歲稔酒」的售賣情況。
看完後,江玉珣便將其總結一番,報予天子:
「啟稟陛下,歲稔酒的供應嚴格限量,已供不應求、有市無價。最近一段時間,臣家中的傭客們正嘗試著勾兌烈酒,預計再陳釀上一段時間,便能推出新酒。屆時這股風潮,必定會被再次掀高。」
讓玄印監製酒到底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如今這項工作已經被交到了江玉珣田莊內的傭客們手中。
作為曾被江玉珣救下的流民,他們極其忠心,是做這件事的不二人選。
江玉珣口中的「勾兌」,也不是兌水。
而是用各種基礎酒,進行組合與調味。
待「勾兌」與「陳釀」結束後,烈酒的口味定能再上一層樓。
應長川輕輕點頭。
「除此之外……」江玉珣停頓了一下說,「玄印監還於昭都發現了私下倒賣烈酒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