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無比嘲諷地補充了一句:「真是張狂!」
另一名巫覡被他嚇了一跳:「你早就查過江玉珣?」
……不,應該說他早就對江玉珣起了殺心。
那人沒有正面回答,而是攏了攏法衣外的狐裘說:「商憂自己想當軟柿子,我們可不能陪他一起。像江玉珣這樣的人,還是早點處理掉比較好。」
他之所以忍到現在,就是要以太平、安穩麻痹對方,繼而找到最合適的動手時機。
飛鳥落在樹上。
引得積雪簌簌飄落。
巫覡皺眉抖了抖衣服上的雪花,終於離開了此處。
雪地上只留兩行腳印,與輕飄飄的一句話:「既絕後患,也要告慰大司卜的在天之靈……」
說完那名巫覡終是忍不住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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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來的時候不一樣,回程時樓船一路不停。
眾人休息的時間也在無形中變多了不少。
天剛黑船上就熄了燈火,眾人也早早進入夢鄉。
然而這一晚江玉珣睡了沒多久,便被凍了醒來。
「嚏……」他悶在被子裡打了個噴嚏,揉了揉眼睛從榻上坐了起來。
此刻樓船上一片寂靜,窗外「噼里啪啦」的雨聲也變得尤其刺耳。
原來是下雨了啊。
江玉珣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又往被窩裡轉了鑽。
白天辰江之上還艷陽高照,沒想到了夜裡卻忽然大雨傾盆。
在醫療條件差的古代,傷風感冒都能取人性命,絕對不可以輕視。
糾結一番後,江玉珣終於借著窗外震耳的雨聲站了起來,披上外袍緩步走向艙門。
誰知小心推開門後,準備麻煩內侍官給自己再取一床被子的江玉珣便立刻傻了眼——奇怪,人都跑哪裡去了?
之前桑公公不都會帶著人守在這裡嗎?
……難不成樓船上又改了規矩?
江玉珣等了半天也不見人來,凍得不行的他只得自力更生。
他借著月光,嘗試推開了隔壁艙門。
這間小艙是儲物用的,面積並不大,除了兩扇木櫃外什麼也沒有。
江玉珣猶豫了一下,打開了離自己最近的那扇柜子。
可是還沒等他看清裡面有什麼,一陣燭光便從他的背後照了過來。
江玉珣身體一抖,他下意識屏住呼吸,轉身朝後看去。
「陛下?」
不是吧,辰江上的雨聲這麼大,應長川竟然還能聽到我的腳步聲?
「愛卿在找什麼?」應長川蹙眉看向江玉珣背後那扇擺滿了筆墨的木櫃。
江玉珣如實交代:「回稟陛下,臣在找被子。」
話音落下的瞬間,他又忍不住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
江玉珣立刻低頭向後退了一步,從袖子裡摸出絲帕擦起了鼻子:「陛下還是離臣遠一點吧,當心也惹上風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