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片地還有一半未種,但是士兵已經田平了土碎,並將土地整得鬆軟細綿、上虛下實。
確定這些種子能被按時種下後,江玉珣就用絲帕擦乾淨手,自田間站了起來。
眼見著正事已經忙完,江玉珣大概朝遠處看了幾眼,便隨著薛可進一道去往軍中用飯了。
去往服麟軍營地的路上栽了幾棵柳樹。
此時柳枝已生出了細嫩的綠芽,並隨著風輕輕地擺動。
將要走到軍營中時,薛可進突然說道:「再過幾日便是賢侄生辰,近來雖然朝事忙碌,但也千萬別將這日子忘到腦後。」
他的語氣忽然間和緩了下來,與五大三粗的外表格外不符。
「……生辰?」
江玉珣頓了一下方才想起來,原主與自己的農曆生日同是三月十二。
這一次薛可進並沒有叫自己「江大人」而是改用「賢侄」這個稱呼,顯然是在以長輩的身份關心這個他從小看到大的晚輩……
「是。」
原主父母家人皆已辭世,大部分熟人遠在蘭澤。
要不是薛可進提,江玉珣的確要忘記此事了。
他笑了一下,不由輕輕點頭道:「謝薛大人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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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耕的事情告一段落,江玉珣離開服麟軍營後在田莊休息了幾天,終於再次回到仙遊宮內工作。
好巧不巧的是,他剛回宮便在仙遊宮門口撞見了負責售酒的邢治。
釀酒的工作雖已從玄印監手中轉至江家田莊。
但是售酒一事仍需要與玄印監定期溝通。
——自從接下這件事後,邢治也成了仙遊宮的常客。
誰知剛一站定,江玉珣便被邢治的模樣給嚇了一跳。
他不由大吃一驚,並下意識問道:「邢公子……您臉上這是?」
對面的人穿著一件碧色錦衣,看上去華麗非凡。
然而臉上卻沾滿了灰塵,眼角與唇邊還有一大片青烏,看上去格外的狼狽。
邢治下意識摸了摸眼角:「嘶……」
他趕忙將手放下來,向江玉珣行了一個大禮,並咬牙說:「實不相瞞,這些傷……都是讓人打的。哎……實在是讓江大人見笑了。」
「讓人打的?」江玉珣瞬間緊張了起來,「這又是為何?」
邢治一邊與江玉珣一道向玄印監駐地走去,一邊無比憤恨的說:「現在昭都人都知道我靠倒賣烈酒賺了一筆,哎……再加上我平素不怎麼低調,便被一群潑皮無賴給盯上了。」
說到這裡,邢治又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看樣子是疼得不得了:「哎,古人云『財不外露』果然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