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並沒有與眾人一般喝酒慶賀,而是在心臟落回嗓子眼裡後隨意提起玉壺,為自己倒了一杯熱茶暖身。
見狀,送就酒正要走的桑公公突然停下了腳步。
陛下何曾如此與人逗趣瞎聊過?
早默認江玉珣和應長川關係「特殊」的他自認看透一切,並沒忍住笑了起來。
——這分明是在目挑心招呢!
心裡有鬼的江玉珣正愁沒有辦法轉移話題。
見桑公公忽然怪笑出聲,他一邊將茶杯放置唇邊一邊隨口問:「公公這是怎麼了?」
桑公公「嘿嘿」一笑,他忽然左右觀望了兩下,並壓低了聲音湊上前來說,「江大人和陛下之間,哪裡用計較得那麼清楚?」
江玉珣剛喝了半口茶,差點被桑公公的話嚇得噴了出來。
他強忍難受將茶咽入腹中:「咳咳咳——」
「哎!江大人這是怎麼了?」桑公公被對方的反應嚇了一跳,他連忙遞上絲帕,並將江玉珣手裡的茶杯接了過去。
「沒……」江玉珣深吸一口氣,一邊擺手示意自己沒事一邊桑公公說,「沒事,不小心被燙到了而已。」
才怪啊!
江玉珣艱難地調整呼吸,同時瘋狂於心底尖叫起來。
……究竟是什麼關係,才不用計較得那麼清楚?
春皓山上的冷風一吹,方才那口茶一嗆。
江玉珣竟於剎那間明白了他的意思——
大周男風盛行,有一半達官顯貴家中都偷養著男寵。
並沒有聽說過有關應長川「無性戀」傳言的桑公公,定然是以為……自己和應長川是那種不清不楚的關係啊!
江玉珣正想說話卻不小心咬到了舌頭。
原本白皙的臉在瞬間變得通紅通紅。
……奇怪。
桑公公一臉古怪地看向江玉珣。
喝水也能夠將臉燙紅嗎?
江大人還真是不小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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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半座昭都的人都聚在了怡河兩岸。
除了達官顯貴外,不久前被送至昭都的那批人才,也在春皓山旁共同見證著這一日的到來。
觀禮結束眾人將要散去時,江玉珣特意找了上次改進提花機的木匠管士銘詳聊。
在江玉珣看來,大周正處於百廢待興之際。
如今朝廷就連陰冷潮濕的皇宮都不著急修葺,更別說去大範圍推廣「提花機」這種註定服務於少數人的物件了。
一段時間過去,不久前還是半成品的提花機已經徹底完工。
而管士銘的精力,也投入到了對織布機的改進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