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於還有人觀起了天象與水文。
幾乎每個人都想在這個時候做出點事情來,不願錯過這個特殊的時代。
他們越是研究,便越無心去理會從前不可一世的聆天台。
江玉珣回仙遊宮後,玄印監便將最近一段時間各地奉上的新奇玩意送到了他的面前。
他一邊看一邊在本上記錄,最後如往常一般將這些東西匯整成冊送向天子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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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已經不早,流雲殿後殿早亮起燈火。
暖色的燭火照亮了奏報上的文字,卻映不暖泛著寒光的甲冑。
一推開門,江玉珣便看到了懸在衣架上的戰甲,還有安靜站在它對面的應長川。
他不由放緩了腳步,並猶豫道:「……陛下這是在整甲?」
話音落下的同時,江玉珣便轉身闔上了殿門。
這套戰甲此前一直放在庫中,應長川今日取它不可能是為了回憶往昔,而是為了……出征。
身為開國之君的應長川,也是這個時代最好的武將。
在原本的歷史中,便是由他率人苦戰七年打敗了折柔。
更別說大周軍事人才,此時也正處於青黃不接的時期。
原本最受應長川重視的征南大將軍——也就是原主的父親,已犧牲在了幾年前的戰爭之中。
而未來有望大放異彩的顧野九,如今還未正式上過戰場。
這場戰爭應長川定不會缺席。
天子朝江玉珣看去,他輕輕點頭道:「對。」
戰爭絕非兒戲,生死難以預料。
雖然早知道應長川會去北地,但聽到這裡江玉珣的心頭仍像是忽然壓了顆大石頭般難受了起來:「陛下何日動身?」
他垂眸看向銀甲,小心藏起了眼中的情緒。
應長川走來接過江玉珣手中的奏報,伸手摸了摸身邊人的長髮道:「阿珣只想問我這個?」
不知何時,他也在私下裡叫起了江玉珣「阿珣」。
應長川的語調微揚,語速略緩。
簡單的「阿珣」兩字到了他的嘴裡,立刻多了幾份不同的意味。
江玉珣正想點頭。
但嘴巴里卻說:「我想和你一道去北地。」
聽到這句話,就連江玉珣自己都有些意外。
他完全沒想到,自己最想說的竟然會是這個……
應長川頓了一下,他並未拒絕江玉珣的要求:「好,阿珣待在鎮北軍營地之中便好。」
說著原本正在撫弄江玉珣長發的他忽然抬手,拔掉了插在黑髮間的那支玉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