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他們正穿著普通布衣行走在街巷之中,並沒有引起周圍小孩的懷疑。
這場景乍一眼看去有些許好笑,但仔細便可看出那些孩子的表情非常嚴肅,沒有半點玩耍的樣子。
「這些孩童都是隨軍一道常住於此的,」應長川在江玉珣身邊輕聲說,「他們的家人皆在軍中,耳濡目染之下,就連平時的玩鬧都變成了騎兵作戰的樣子。」
江玉珣忍不住繼續朝著前方看去,並不由在暗中覺得神奇。
應長川像看出他心思般問:「怎麼了,愛卿?」
自從兩人確定關係,並開始直呼其名後。
江玉珣突然覺得「愛卿」這兩個字有了些許欲蓋彌彰的曖昧,以及心知肚明的有趣。
見天子開口,其餘幾名軍士也將視線落在了江玉珣的身上。
江玉珣假裝嚴肅地向應長川行了個禮道:
「回陛下的話,臣方才忽然想起過往騎兵主要是騎射作戰,注重遠攻和機動性。但方才那幾名兒童遊樂的時候,卻無一人做出搭弓射箭的動作,而是身騎駿馬手持長劍,完全奔著近戰去的。如此便可看出,這幾年來澤方郡騎兵訓練果然深入人心。」
隨天子一道從昭都來的官員跟著點頭道:「確實,確實!」
應長川也笑著說:「愛卿觀察果然細緻。」
他的語氣非常客氣,儼然一副明君之姿。
「陛下謬讚了。」江玉珣再次行禮。
他回答得一板一眼,彎腰的那一瞬終是忍不住「噗嗤」一聲輕輕笑了出來。
江大人這是怎麼了?
聽到笑聲,周圍幾名大臣不由疑惑地朝此處看了過來。
江玉珣則立刻移開視線,看向騎著黃狗朝長巷那一頭而去的孩童。
並努力裝出一副是因此而笑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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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麟軍早已經嚴陣以待。
如今折柔還沒有動靜,天子也不必太過著急。
應長川此行既要贏得這一戰,也要細查澤方郡郡內的變化。
在江玉珣強行憋笑的同一時間,應長川緩緩轉身朝大臣們看去:「不必守著了,都下去吧。」
他的語氣清懶而平靜,和往常沒有什麼區別。
一行這麼多人出現在百姓家門口的確有些古怪,且不怎麼方便。
官員們沒有多想,便行禮向閭里內別處散去:「是,陛下!」
轉眼,窄巷內就只剩下了江玉珣和天子兩人。
人一散盡,江玉珣終於忍不住蹲下笑了起來。
「愛卿笑什麼?」應長川疑惑地俯身問他。
江玉珣努力清了清嗓子,抬頭朝天子道:「陛下不覺得我們剛才好像過家家一樣嗎?」
一個假裝正經嚴肅,另一個也認真配合。
江玉珣越看越覺得像小孩在辦家家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