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已深入草原的服麟軍及鎮北軍精銳部隊停下腳步,分批駐紮原地休整。
篝火燃了起來,士兵們三三兩兩聚在一起,他們一邊休整一邊談天說地,放鬆起了緊繃了一日的神經。
伙頭軍架起一口大鍋燒起熱水,另有一堆篝火上炙烤起了羊肉。
不消片刻,肉香便傳遍了整片草原。
往常行軍中,他們直接從小溪里捧起冰水就喝。
但是江大人卻說只要有條件就要把水燒開。
親眼見識過火器威力的士兵們非常信任江玉珣,並將他的話奉為圭臬。
因而他們雖已有些渴了,但還是耐心坐在這裡等水沸騰。
坐在篝火旁的校尉咽了口唾沫,他一邊等水一邊從衣袖中掏出一枚錦囊,並借著火光細細觀察了起來。
「嘿,錢新祿!你手上拿的這是什麼東西?」在一旁的同伴一邊說,一邊將他手中的錦囊搶了過去。
名叫「錢新祿」的校尉瞬間著急起來,他立刻起身去搶:「放下放下!這可是簡姑娘送給我的——」
篝火另一旁,同伴有些奇怪地問:「『簡姑娘』是誰?」
錢新祿的臉瞬間漲得通紅:「簡姑娘自然是……是我……」
不能他將話說完,搶他錦囊的人已笑著補充道:「是他未婚妻!」
篝火旁眾人隨即大聲笑了起來。
而錢新祿也終於在這時將錦囊搶回手中,他臉雖紅但卻不再像剛才那麼羞澀:「是又怎麼樣!每日拿錦囊看看想想,就當是見到簡姑娘本人了。怎麼?你們是沒有錦囊可看,所以嫉妒我了嗎!」
「說什麼呢!」
「嘖,誰會嫉妒你這個?」
篝火上的羊肉將要烤熟,表皮生出了一陣淡淡的焦香。
夜風將肉香吹到了眾人的鼻間,勾得人心神蕩漾。
黃米飯已經煮好,放鬆下來的眾人爭先恐後地將從家鄉帶來地信物拿到手中:
「戰甲下的這件棉袍,就是我娘子做的!」
「我也有個香囊!」
「都是老夫老妻了,誰身上還沒個定情信物?」
「就是!」
軍帳外的空地上,瞬間熱鬧了起來。
聊起心上人的軍士們完全沒有注意到,方才檢查完戰車與火器的天子與定北大將軍,不知何時出現在了他們的背後。
看到眼前這吵吵鬧鬧的眾人,定北大將軍稍有一些尷尬地說:「此番出征的軍士們年紀普遍較小,實在是讓陛下見笑了。」
一身玄甲的應長川隨之停下腳步。
他並沒有半點生氣的意思,反而輕笑著聽起了眾人話來。
天子向來喜怒不形於色。
哪怕是與他一道征戰了多年的定北大將軍,此時也分不清應長川的心情究竟如何。
他站在原地小心翼翼地問:「時間不早了,陛下勞累了一天,不如……」不如還是早早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