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江玉珣因原主過去的病而體虛,稍一熬夜便像個幽魂般面色蒼白。
想到這裡,他忍不住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江玉珣的嘆氣聲不大,但軍帳外這片空地實在太過安靜,以至於令他的聲音清清楚楚地傳到了不遠處剛走出軍帳的應長川耳邊。
「愛卿嘆什麼氣?」應長川走來拍掉了江玉珣衣袖上的碎草,接著輕輕捏了一下他的耳垂小聲道,「一個人在這裡想什麼呢。」
軍帳附近守滿了士兵,他們雖背對此地而站,但是被人發現的恐懼還是令江玉珣忐忑不安。
他趁著應長川放手的間隙向前走了一步。
確定兩人之間的距離已經正常之後,江玉珣方才長舒一口氣,借著星光朝應長川笑了起來,並直白道:「我在想陛下啊。」
他的聲音不大,正好夠兩人聽清。
說完之後,還笑著輕輕地朝天子眨了眨眼睛。
星河落入奔流著的小溪之中,並反射在了江玉珣的眼底,照亮了那雙墨黑的眼瞳。
自己方才本就在想應長川,且兩人如今這關係……一月沒有見面,想一想也沒有什麼不對的。
剛剛才扳回一城並站在帳外的江玉珣,膽量也變得格外大。
甫一開口,江玉珣或許還有幾分慣有的心虛。
但是說著說著,話語裡就多了幾分振振有詞之態。
應長川的目光果然在瞬間就發生了變化。
他上前去將江玉珣摟在了懷中,並在懷裡人因緊張而顫抖的那一刻笑了起來。
應長川似乎一點也不擔心此時有好奇或是叛逆的士兵轉身看向自己和江玉珣所在的方向。
他吻了吻江玉珣的耳尖,接著啞著聲音貼在對方的耳畔問:「想孤什麼?」
兩人的身體在此刻因擁抱而緊緊貼在了一起。
在小溪旁坐了一會的江玉珣體溫變得有些低,抱在懷中格外舒服。
應長川忍不住一點一點收緊手臂。
這個問題在江玉珣看來也沒有什麼不能回答的。
他不由自主地想要轉身看向對方的眼眸,最終卻只在應長川桎梏下艱難地扭動了一下,未能順利調整姿勢。
好吧……
雖然看不到他的眼睛,但是受《周史》記載影響仍有些緊張的江玉珣不由真誠地開口道:「臣在想,陛下的身體還好嗎?」
江玉珣沒有看到,抱著自己的人忽然皺緊了眉。
他的語氣雖然認真,但此時的氣氛實在不對。
在今日之事與氣氛的雙重影響下。
那句話落在並不知曉自己歷史結局的應長川的耳朵里,忽多生出了一兩分危險的歧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