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再大也比不過床榻與房屋。
此刻,被困在身下的人完全沒有躲避的空間。
……
應長川遲到那麼久,究竟去做了什麼?
如今江玉珣算是徹底有了答案。
馬車已慢慢駛出沙地,方才斜照的陽光也在不知不覺間升至正天。
江玉珣枕在應長川膝上,目光滿是混沌與疲憊。
此刻小小的車廂中除了原本的薰香味外,更多了幾分令人面紅耳赤的氣息。
過去常年生病臥床的身體底子到底是不太好。
連帶著江玉珣的欲望也比尋常人要輕得多。
雖然只用了手,但方才應長川稍一折騰,他便渾身脫力。
如今竟然連抬手、眨眼的勁都沒有了。
頭回嘗試這種滋味的江玉珣,現下格外疲憊,甚至就連大腦也空白一片。
江玉珣沉沉地闔上眼睛,想用一旁不知道何時從袖中落出的絲絹遮住眼睛來裝鴕鳥。
可如今他的指尖與腕上只剩一片酸麻,別說是去取絲絹了,就連抬都抬不起來。
感受到膝上人的小動作後,應長川垂眸看向江玉珣,並一邊隨手撩動他耳邊的長髮一邊問:「怎麼了?」
「……我想拿絲絹。」江玉珣的聲音里不知何時滿是倦意,乍一聽竟似醉了一般含混。
天子替他拾起了絲帕,但並沒有將東西交到江玉珣手中。
而是忽然蹙眉,抬起江玉珣的手並小心用絲帕擦拭了起來。
應長川在做什麼?
倦得沒辦法起身的江玉珣,只得用餘光去瞄。
纖長的手指泛著些許的粉,此刻正在應長川的手中微微顫抖著。
那抹淺紅之間的一點濁痕,也顯得尤其刺眼。
「稍等,方才似乎沒有清理乾淨。」應長川不但動作認真,語氣也是一等一的正經。
似乎方才在馬車內……做那種事的不是他一般。
就在江玉珣研究應長川表情,企圖從他面上找出破綻以證明眼前這人的臉皮並沒有自己想像那麼厚的時候,車廂外忽然傳來一陣馬蹄聲。
有人騎馬停在不遠處,並高聲朝此處道:「啟稟陛下!大軍即將行至澤方郡境內!請問是否原地休整?」
在他開口的瞬間,江玉珣下意識屏住了呼吸,不敢發出半點聲音。
唯恐外面的人通過一點聲響,猜出自己和應長川方才做了什麼。
江玉珣指尖的那點濁痕早被清理乾淨。
但應長川仍在仔細用絲絹擦拭著他手上莫須有的痕跡,並漫不經心地對車外的士兵吩咐道:「不必,繼續向前走。」
「是,陛下——」
只等馬蹄聲徹底消失,江玉珣終於忍不住一把抓住還在自己指間作亂的絲帕,並壓低了聲音略微沉痛道:「我墮落了,我真的是墮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