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肆雖大,但架不住人多。
眼見周圍吵鬧了起來,江玉珣有些不確定地看了應長川一眼——他是前朝貴族出身,恐怕從來都沒有來過如此市井的地方。
也不知道應長川現在想不想走?
然而只一眼江玉珣便看到:應長川的眸中滿是興趣。
顯然是對這個地方與自己從未接觸過的地方生出了幾分好奇。
……
酒肆內人越來越多,樓下的長街也變得喧鬧起來。
一架裝潢精緻的馬車輕輕停在了酒肆之外,身著青衫的年輕男子,在侍從的攙扶下走入其中。
他背後還跟著十幾個家吏,排場真是前所未有地大。
以至於整條街的路人都在此刻看了過來。
見狀,江玉珣有些好奇地朝邢治問道:「邢公子,那位是誰?」
「哦,這個啊!」邢治放下酒盞,輕聲對江玉珣和應長川介紹道,「那位是『水樂樓』的樂師宣語海,宣公子。」
他本想多介紹幾句,但是「水樂樓」三字一出,剛剛端起酒杯的江玉珣就被嗆的咳了起來:「咳咳咳……」
一段不堪的記憶在剎那間湧入了他的腦海之中。
竟然是水樂樓的樂師?
邢治被他這架勢嚇了一跳,還不等他派人去端茶,應長川已經將一張絲帕遞到了江玉珣的手中,同時漫不經心地問他:「怎麼了?」
「我……我記得水樂樓的樂師都是濃妝艷抹,沒有想到他們現在竟換了一身打扮。」
假如知道來人是誰,自己定不會提出這樣的問題。
應長川這猝不及防的一問,讓江玉珣將心中的話一口氣倒了出來:「咳咳……看到他我便想起了當年的事。」
我真是哪不開提哪壺!
江玉珣的心中瞬間一陣絕望。
……江大人與陛下當年的事?
邢治的好奇心在瞬間被勾了起來,恨不得將耳朵豎起聽個盡興。
然而有一顆「人臣之心」的他還是強忍著起身,並壓低了聲音用只有幾人能夠聽到的音量道:「呃……陛下,江大人馬上就要到飯點,酒肆里還有一些事情要忙,請恕草民失陪片刻。」
應長川笑著點頭道:「邢公子去忙便是。」
「是,陛下!」話音落下之後,隨便找了個理由的邢治立刻溜之大吉。
與此同時,那位自水樂樓來的「宣公子」也已消失在了樓下。
「巧了,」坐在江玉珣身旁的應長川也在此刻拿起酒杯,轉身朝他意味深長道,「孤也正好想起了當年的事。」
該來的總要來。
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
兩人所處的座席僅以一張絲製屏風與廳堂相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