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著那骷髏頭,掂量自己體內力量,我明白,今日不交代一條命在這裡,恐怕是了結不了這件事了。我回頭看了他一眼:“師父,我這一生,最埋怨的人便是你。”
蕭逸寒瞳孔微微一縮,他好像知道我要做什麼事,伸出手來想要抓我。
可這種時候,哪能耽擱,我護體結界大開,徑直將蕭逸寒彈了出去。
一如當年,蕭逸寒下山之後,我被他的護體結界彈出去一樣。
那麼狼狽。
“不行!”他喊著,聲音有些嘶啞。
而他現在,已經沒力氣追上來了吧。我轉過頭不再看他,然而聽著他的聲音,我方在此時體會到了八十年前,他離開時的心情,原來,是真的會難過的,是真的,有心臟被擒住了一樣的疼痛。
我緊緊一咬牙,將所有的聲音與情緒都擯棄在外。
與手中長劍與我化而為一,我徑直衝向那骷髏頭,周遭的魔氣登時化為刀刃,將我切割得體無完膚,腰側藏著的蕭逸寒初遇時送我的玉佩隨風而落,我沒時間去管它,只聽前方“咔”的一聲,是骷髏頭破裂的聲響。
我的世界完全寂靜的前一刻,是蕭逸寒近乎聲嘶力竭的嘶喊:“給我回來!”
我回不去了。
我這一生,最埋怨的人,是我的師父,而最喜歡的人……
也是他啊。
尾聲
四周一片荒蕪,幽靜黑暗,在混沌一片的世界中,我忘了我是誰,忘了我所有的過去,我只知道自己站在一條河邊,聽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叮咚水聲。
好像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有人來同我說:“姑娘,該過橋啦。”
但每次我都只是搖頭。
而為什麼要搖頭,我也不知道,我好像站在這裡,是為了等一個人,但到底是要等誰,我也記不得了。
就這樣混混沌沌的,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在這河邊飄蕩。
直到有一日,我看見我面前一直漆黑的河水裡面出現了一個男子,他滿臉鬍子拉碴,整日醉醉醺醺,瘋瘋癲癲的走在揚州三月的道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