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更是小心,恭敬地應了一聲“是”。
“把龔濤也給我叫來。”齊懋生吩囑道。
“是。”四平垂手恭立。
齊懋生眉頭皺得更緊了:“算了,你把龔濤給我叫來,三爺那裡,我還是自己去一趟。”
四平低眉順目:“是,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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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於齊懋生那邊的忙碌,顧夕顏心qíng輕鬆愉快地和柳眉兒度過了一個下午,她甚至有一種回到了高中時期和要好的同學趁著放假在家裡做手工活的感覺。所以到了晚上掌燈時分段纓絡藉口要去找那些嬤嬤學規矩時,顧夕顏還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
她正在繡一條樹枝。
用柳眉兒教給她的一種回針法,仔細地勾著樹枝的輪廓。
每針要繡得一樣大小,好像這針繡得大了一些。
顧夕顏拿起繡花的繃子湊到玻璃燈邊仔細地觀看。
如果有電燈該多好啊!
她哀嘆了一聲,揉了揉眼睛,有點無奈地依在身後的大靠枕上。
實際上穿越生活有著由奢入儉的艱苦,生活品質降低了很多……她在現代雖然出身市井,可也比現在的生活在方便很多。比如說洗澡的問題,還有上廁所的問題……最重要的,還有月假的問題。
自己好像很久都沒有來月假了。
齊懋生進來的時候就看到顧夕顏修長的眉頭微微地蹙著,粉白的柔唇微微地嘟著,穿著一身臃腫的棉衣棉褲,像小狗似般無辜地眨著一雙清麗的大眼睛呆呆地望著小几上的玻璃燈罩。
第一百零九章家長里短(五)
齊懋生輕手輕腳地走了過去。
有巨大的yīn影把顧夕顏籠罩在其中。
她有點驚慌地抬頭,看見了齊懋生親和敦厚的笑容。
“懋生!”顧夕顏目光如明亮的星辰。
齊懋生笑容更親切。
顧夕顏的目光卻暗淡下去了。
她想起了不久前柳眉兒關於葉紫蘇懷孕期間背後生瘡的事。
問,好像不合適;不問,又有點不甘心。
顧夕顏抿了抿唇角,有點猶豫。
齊懋生的喜悅也隨著顧夕顏的目光暗淡了下去。
夕顏,突然間就變得不高興了。
難道是qíng迷意亂後,知道自己……失了理數,心裡責怪他……的孟làng……
他突然想到不久前和定治漢的談話。
自幼喪母,小小年紀就被送到了舒州鄉下……回到盛京,又被左小羽和蔣杏友bī婚,遇到了自己,又受了委屈……
他的笑容就凝滯在臉上,不自然的顧目四盼,眼角落在了顧夕顏手上的繡花繃子上,忙找了一個話題:“在繡花嗎?”
他的不安落在顧夕顏的眼裡。
有一點點高興,一點點不安,一點點酸楚。
高興的是自己的qíng緒也能對齊懋生產生影響;不安的是因為自己聽了柳眉兒的話就給了他臉色看自己和那些在他背後議論他的人有什麼不同的,讓他受了委屈;酸楚的是自己對他的懷疑。有些事,你親耳聽到了,甚至親眼看到了,都不一定是真相,更何況還是在這裡無端的猜疑。
顧夕顏心有慚意,臉色一紅,低著頭,輕聲地道:“吃了飯沒有?快到炕上來,地下太涼了。”
像……小媳婦說的話!
紅著臉,是害羞嗎?
因為兩人之間的關係嗎?
齊懋生覺得自己好像看穿了顧夕顏心思,剛才的不快都一下子拋到了九霄雲外,昨天那天如蜜似醴的感覺又湧上他的心尖。
顧夕顏看見齊懋生嘴角含笑,如冰山消融般,身上清冷的氣息變得暖和起來,她也很高興。
qíng侶間,誰會喜歡冷清的氣氛。
顧夕顏笑容更璀璨了,明亮的眸子如水晶般光彩奪目。
她忙挪了地方讓齊懋生上炕。
笑起來了!
齊懋生望著那燦爛的笑容,心qíng也跟著好了起來,凝視顧夕顏的目光就更溫和了。
他依言脫了大麾上了炕,拿起顧夕顏丟下的繡花繃子:“我剛吃過飯……在繡什麼?”
顧夕顏望了一眼被齊懋生拿在手的繡花繃子,上面是柳眉兒隨手畫的樹枝,她訕笑道:“繡樹枝。”
齊懋生拿起來仔細地端詳了一會:“嗯,好像是chūn天的樹枝,還帶著綠芽兒。”
顧夕顏“呀”了一聲,拿過仔細看了看:“真的哦!你觀察的好仔細啊,我還沒有發現這旁邊有綠芽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