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顧夕顏也贊同:“我也是這樣想的。回來後就借著說不知道高姑姑什麼時候來,讓大家幫著找個有聲望的穩婆來。這幾天,大堂嫂介紹了一個,三堂嫂介紹了一個,柳眉兒介紹了一個,我讓四平去查查兩家的底細,如果沒有問題,暫時都請進府來,到時候再說吧!”
齊懋生見顧夕顏考慮周到,心才稍稍安了下來。
他愛憐地揉了揉顧夕顏的青絲,笑道:“孩子什麼時候生?”
“明年的五月間吧!”
齊懋生臉上卻露出沉思的表qíng來。
顧夕顏微驚,道:“出了什麼事?”
現在她很敏感,想把一切不穩定的因素都扼殺在搖籃中。
齊懋生就笑道:“沒什麼,沒什麼……”
顧夕顏哪裡相信。
齊懋生只得道:“夕顏,燕地六千jīng銳駐紮在合縣,我得和他們一起過年……怕那個時候趕不回來……”
這話越說越矛盾了。
顧夕顏神色一暗,把花生胡同的事告訴了齊懋生。
這事,齊懋生已經知道了。
“我回雍州的第二天就去看了方少芹,前幾天又去了一趟。你不知道,原來那麼清慡的一個人,都變了樣子了……第一次去的時候,還知道抱著緋哥的衣裳哭,跟我們說些孩子的事;第二次去的時候,不吃不喝的,連眼淚都不流了……我看了,心裡很不好受。可也讓我下決心,不管前面是刀山火海還是暗礁險灘,我都要帶著孩子闖過去……懋生,你有什麼事,不如明白地跟我說出來。說出來了,我還有個心裡準備,你不說出來,事到臨頭,反而讓我慌手慌腳的,壞了我的安排……”
齊懋生生平就是在算計中渡過的,顧夕顏的所作所為,他仔細一想,哪明不清楚的,自然也是知道她說的是正理。
他心裡就生出幾份後悔來。
可已經失了言,不jiāo待清楚,只會讓夕顏會更擔心!
齊懋生心裡衡量,就解釋道:“今年初chūn,原兵部左侍郎秦治乞骸骨空出一個缺來,皇上就想讓自己的奶兄劉允出任,可不知道為什麼,方繼賢卻不同意,這件事就這樣沒成。這件事,皇帝估計有所感觸,所以才找了鄭鵬飛的一個藉口要摘他的爵位,想通過梁地的戰事加qiáng對兵部的控制。誰知道鄭家竟然和沈家聯了手,兵力大增。燕軍退到合縣後,雙方前前後後打了七八場大仗,都是輸贏各半,”說到這裡,他不由皺了皺眉,“我就怕到時候朝廷又要求我們出兵,我肯定要趁著這個機會再要些籌碼的……這樣一來,戰事還不知道拖到什麼時候結束……”
顧夕顏聽了,卻擔心其他的:“你不是和其他三家有了約定嗎?會不會有什麼麻煩啊!”
齊懋生眉眼飛揚:“這種事,變幻莫測,不到最後,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也是,齊懋生在自己的領域裡一向是個qiáng者。
顧夕顏笑道:“你要是為不能回家的事,到不用急。我這身邊一大群人,你就放心吧,我一定會順利生下孩子的……”
齊懋生臉上就有了幾份內疚之色:“夕顏……”
顧夕顏可不是為了讓齊懋生覺得不自在才寫信給他的。
她笑道:“徐夫人病了,如今是魏夫人在侍疾,開頭的時候四嬸也跟著在一旁照看,沒過兩天,突然就說受了涼,身子骨不舒服,不能來侍疾了……魏夫人說賢集院裡有病人,鬱氣糾結,免得驚了孩子,讓我暫時不要去請安了,免了我的昏定晨省。又讓請了大堂嫂來幫著我主持中饋,我只用坐著動動嘴皮子……我現在每天早睡早起,早上處理完了家務事,午覺起來後就散散步,或是和雲裳做做針線活,柳眉兒如今在雍州城開了府,隔三岔五的就來看看我,日子過的悠閒又充實,你有什麼不放心的。再說了,我還巴不得你不回來呢……免得你看見我生孩子的láng狽樣子……”
夕顏,不管什麼時候都願意哄他開心。
自己欠她的,實在是太多了……
齊懋生不由緊緊地抱住了顧夕顏:“可千萬別累著了!”
兩人正說著,外面卻傳來了幾聲低低的竊語聲,然後又是一陣漸行漸遠的腳步聲。
顧夕顏就解釋道:“我明天準備再去看看方少芹,叫了管事的嬤嬤過來商量送補藥的事……”
想必是知道齊懋生回來了,所以就走了吧。
齊懋生就皺了皺眉,道:“如果不想去,就別去,用不著遷就她。”
顧夕顏就嘆了一口氣,道:“不管怎麼說,她總是侄媳婦。如果你明天有空,不如和我一起走一趟花生胡同……幾個房頭的親戚,可都看著呢!”
******
等紅玉的飯晚重新整好的時候,已是huáng昏時分,顧夕顏的肚子也有些餓了,夫妻倆就吃了一飯糰圓飯。
齊懋生見顧夕顏吃得很少,關切地道:“是不是飯菜不合口味……要不要把王嬤嬤調過來……”
“不用,我現在是少吃多餐。”顧夕顏笑道,“三平沒有向你抱怨嗎?前段時間,為了給我找食料,他可是費了不少功夫!”
當時不知道,不過事後三平都說了。
齊懋生看著她紅潤的臉龐,笑道:“你還想吃什麼,以後直管吩囑三平就是。”
懋生又開始公私不分了!
顧夕顏目光明亮,璀璨如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