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更深,肖禾一路開車把林良歡載到了一個陌生的別墅,林良歡看著眼前的房子,面無表qíng道:“這又是哪兒?”
肖禾沒回答,拿了她的行李率先往裡走,走了兩步才寒聲說道:“這裡沒公車也沒地鐵,你要是想走回去,可以想辦法逃走。”
林良歡看著他挺拔的背影,連恨都恨不起來了。
她沉默的跟在肖禾身後,如果換做以前那個衝動又任xing的林良歡可能真的會扭頭就走,可是現在她有孩子了,是個母親,就得想得更加深遠。
進了屋子,裡面只有一個年紀稍大的幫傭在,見了他們主動打招呼:“先生、太太。”
肖禾徑直往樓上走,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
林良歡打量了眼屋子,雖然有些空曠卻專修得jīng致又仔細,很多細節都是她喜歡的風格,就連窗紗也都是她喜歡的顏色。
她不會自作多qíng到以為這是肖禾特意為她準備的,肖禾連結婚的新房都選擇在以前和肖牧合住的公寓,又怎麼會在現在為她準備另一間新房?
林良歡也上了樓,肖禾果然還是那副大男子主義模樣,把她的行李包隨意放在chuáng凳上。身上的制服外套已經脫了下來,他背對著她站在落地窗前,依舊是熟悉的那抹蒼勁背影。
聽到動靜,他微微轉過身來,眉眼間有些疲色:“你住這間。”
林良歡走過去把自己的包放好,背對著她沒回答。
肖禾注視著她脊背彎起的弧度,好像最近又瘦了不少,他心裡那陣揪痛好像更加劇烈了,啞聲說:“我不想和你一直鬧不痛快,乖一點。”
林良歡只得心裡苦笑,在他心裡自己真是賤得可以,都這樣了,以為隨意哄哄就真的會煙消雲散嗎?
肖禾看她不理自己,也沒之前那麼bào躁了,走過去在她身側坐下。
他難得軟了語氣,微微偏轉過頭認真的看著她:“明天我朋友過來替你檢查耳朵,他在業內很有名,一定能醫好你。”
“不必了,我裝了助聽器,聽得很清楚。”
肖禾皺了皺眉頭,抬手想將她垂下的鬢髮拂至耳後,林良歡卻戒備的扭過身去。
肖禾無奈的看著她:“我只是想看看,你身上哪裡我沒看過。”
林良歡理解不了他的思維,索xing也不想和他糾纏:“我現在噁心你碰我。”
肖禾心臟驀地抽了一下,想起那晚自己粗bào的舉止,微微有了懊惱神色:“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
林良歡垂眸看向別處,肖禾伸手輕輕撫了撫她柔軟的發頂,不顧她的掙扎又用力將人抱進懷裡,埋頭在她頸窩裡深深嗅著她熟悉的氣味。
“老婆——”他低低沉沉的聲音,好像帶著幾分委屈,一雙鐵臂將她恪得又痛又麻。
林良歡被他抱了很久才鬆開,一得到自由就馬上彈開些許。
肖禾才稍稍冷靜下來的神色又變得難堪緊繃,他緊握著拳頭,驀然站起身。
林良歡戒備的瞪著他,大有他撲過去就會和他同歸於盡的架勢。
肖禾沉默片刻,轉身往外走:“我讓阿姨給你準備吃的。”
***
白忱和鍾禮清回到家裡已經很晚了。
宅子裡靜悄悄的,傭人們都睡下了。白忱以前很少在家,鍾禮清也不會擺出主人的架勢苛責她們。
鍾禮清走去廚房喝水,打開冰箱發現裡面裝了不少滿滿當當的菜餚,她疑惑的看了眼在脫外套的男人:“你,沒吃飯。”
白忱回身靜靜看著她,點了點頭:“從中午開始,就一直在等你。”
鍾禮清想說這人是笨蛋嗎?有時候看著jīng明的要死,有時候怎麼又……她心裡有些異樣的悸動,垂著眼低聲說:“正好我也有點餓了。”
白忱湛黑的眸子微微閃動著亮光,站在廚房門口含笑看著她。鍾禮清轉身避開他灼熱的視線,有些不自在的回答:“你可以先去換衣服。”
白忱卻站著沒動。
鍾禮清皺起眉頭,只聽白忱略沉帶著磁xing的嗓音緩緩響起:“我看著你做。”
他拉開餐桌的椅子,就跟小學生聽講似得耐心坐在一旁,身上的白襯衫因為之前在車裡的瘋狂而顯得有幾分凌亂。整個人在客廳暖huáng的光暈下,有種說不出的——
漂亮?
鍾禮清被自己想到的嚇了一跳,扭頭開始忙自己的。
可是不管她怎麼避著,還是能清楚的感受到那道熱烈膠著的視線。
她想的走神,完全沒留意那男人已經走了上來bī近自己,等她回過味兒來,已經被她從身後牢牢抱住,滾-燙的胸口密密實實的貼合著她的脊背。
“今天是我母親的忌日。”
鍾禮清一愣,心底頓時五味雜陳的翻攪著。
“我想帶你去,讓她見見,可惜錯過了——”
他聲音里難得有幾分失落,與往日那個冷酷霸道的男人大相逕庭,鍾禮清不免有些心軟,連語氣都溫和多了:“對不起,我、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