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湛南車禍前是住在你們那裡的,其實誰想嫁禍他,很容易就能查到。”
鍾禮清倏地抬起頭,不可思議的看著面前的少女,小小年紀卻如此犀利,而且她對白湛南的事兒似乎知道的不少。
“你是白湛南什麼人?”
鍾禮清不得不防備,白家的關係錯綜複雜,彼此之間除了算計利用再不剩其他,現在白湛南出了事,面前的人卻若有似無的將矛頭指向了白忱,她現在對白忱是百分百的信任,而且事實證明她相信白忱是沒錯的。
女孩勾了勾唇角,懶懶靠回chuáng頭:“大概是pào-友?入-幕之賓,或者是包養?誰知道呢。”
“……”鍾禮清好像有點理解不了現在的年輕人了,她想了想說,“你早點兒休息,我走了。”
鍾禮清一路上都在想這件事qíng,她和白忱到現在結婚的時間不短不長,已經快兩年半了,而且小時候還有那麼一段時光是呆在一起的,說實話,要說她了解白忱還真算不上。
白忱的xing格太壓抑沉悶,也極少會表露自己的真實想法,有時候他對自己說句話,她都會思忖考究半天。
這或許和白忱以前的經歷有關,她也看過不少美劇,僱傭兵好像都是面癱,而且不善表露自己的qíng緒,也不能輕易表露出來,讓敵人發現自己的弱點。
可是他們是夫妻,這樣猜來猜去實在太累,所以她這才學著無條件的信任他,可是剛剛才建立起來的信任,這麼快就面臨崩解。
***
鍾禮清從醫院出來,忽然不太想回家。白忱這時候也不在家裡,她回去也是一個人繼續胡思亂想。
她gān脆打車回了給鍾孝勤他們剛剛買的小公寓,現在爸出國了,就剩還沒開學的鐘孝勤在家無所事事,順路去超市給他買了不少熟食和速凍餃子,孝勤就是個典型的宅男,自己在家只知道吃方便麵。
計程車在小區外就停了,她步行進去,到了樓下忽然發現有輛車很眼熟,看了下車牌的確是白忱的。
鍾禮清心裡的不安就更qiáng烈了,白忱來這裡做什麼?她自己安慰自己,大概是來找孝勤有事,她不該亂想的!既然說過要彼此信任就不該總往壞處想他。
上樓看到客廳門敞著,鍾禮清奇怪的走了進去,剛剛準備轉身踏進客廳,入目的便是一副她難以接受的畫面。
孝勤被姜成山制住雙膝跪地,láng狽的趴伏在客廳中央。而冷冷坐在沙發上垂眸不語的男人,不是白忱又是誰?
鍾禮清有點喘不過氣,愣了兩秒,急忙轉身躲回玄關拐角處沒敢發出聲音。
只聽到鍾孝勤氣憤填膺的嘶吼:“混蛋,你不是說只要我把帳本給你爸就沒事了?還說那些都是你的人,爸在裡面不會受苦,可是他身上那些傷呢?我爸是你的岳父,你怎麼下得了手!”
好像一盆涼水陡然從頭頂澆灌下來,鍾禮清僵硬的聽著,全身都好像麻木了。
白忱慢慢抬起眼,雙手優雅的jiāo疊在膝蓋上,嘴角居然帶著淡漠的笑意。似乎面前的人和自己沒有一點關係,也似乎他說出的那些話和指責,不是在質問自己。
“你現在是真的替你爸不平,還是只是對我給你的酬勞不滿意,或者說,是你的小女朋友不滿意?”
鍾孝勤臉色漲紅,怒不可遏的大聲罵道:“不管怎麼說我們都是你的親人,難道看在我姐的面上不該對我們好一點!”
“親人?”白忱居然冰冷的笑出聲,仿佛聽到了什麼可笑的事qíng,那一聲聲沉悶的低笑傳進鍾禮清耳朵里,刺得她骨膜疼。
白忱起身走過去,居高臨下的看著鍾孝勤:“抱歉,我這輩子都不懂‘親qíng’兩個字怎麼寫,還有——”
他俯身蹲下,眸光yīn沉的盯著鍾孝勤:“我最討厭被人威脅,你不該用禮清來刺激我。”
鍾孝勤眼底沒有半分懼意,許是篤定了白忱不能把自己怎麼樣,硬聲還嘴:“那你現在想怎麼樣,殺我滅口嗎?我姐要是知道了,你以為她還會和你過下去。”
白忱就那麼神色難辨的蹲在他身前,姜成山依舊是死死鉗制著孝勤的雙手,臉上沒有任何表qíng。
鍾禮清已經被自己聽到的一切震驚得動彈不得,尤其是白忱說話的這些語氣,和他們剛剛在一起生活的第一年何其相似,也許那個才是真的他,她其實……的確是從沒了解過他。
“殺你倒不至於,你要是出事了,你姐姐會很難過我也會更麻煩。”
白忱薄唇微動,語氣涼的徹骨:“倒是你年邁的父親,腦溢血猝死,這個怎麼樣?”
鍾孝勤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眼底的赤紅一片,似乎真想撲過去咬死白忱一樣。他恨恨的咬緊牙關,一字字罵出口:“你真是個禽shòu,冷血的魔鬼。我姐姐居然被你騙了這麼久。”
白忱蹲在他身前,眯眼看著他:“我從來沒否認過我是禽shòu,所以對禮清,我也一直用的是禽shòu的掠奪方式。就算她將來知道這一切,也休想逃出我的掌控,你覺得,她還有機會離開我嗎?”
“更何況她現在已經有了我的孩子,還親口承認愛我,孝勤,你真想這麼殘忍的對你姐姐?”
鍾孝勤憤怒的低吼一聲,大力掙紮起來:“殘忍的是你!你一步步設計她愛上你,甚至無恥的和那個黑社會女人一起算計她走錯房間,她要是嫁給肖隊,肯定能平平安安過一輩子!那才是她要的生活,我們家遇上你簡直是遇上了魔鬼,現在一個家鬧到四分五裂!”
鍾孝勤口不擇言的大罵道:“她根本就不會喜歡你這種冷血狠毒的男人!白忱,你這麼還敢說你愛她,你分明就是占有yù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