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烈接著問他:「可我也知道,中原有句話叫做『兔死狐悲』。我若殺了外面的人,其他部落不會有擔憂我不尊重他們嗎?」
「殿下,奴以為,對於一位王而言,臣下的敬畏比崇敬更重要。他們或許會擔憂,但更多會畏懼您的力量與權力。您將是草原之主,需要展現出足夠的力量威懾諸部落。」
都烈聽完,哈哈大笑起來:「想不到我帳中一個奴兒竟有這樣的智慧!阿忒,你從今往後便貼身伺候我吧。」
阿忒額頭貼地,感激都烈對他的提拔。
而那位王子並沒有看他,而是從牆上取下一把長長的彎刀掛在腰間,大步流星走出了帳子,走到跪在帳前的人面前。
「都烈。」跪著的男人仰頭看了看他,叫他的名字。
都烈沒回應,而是抽出了腰間的長刀。
陽光在鋒利的刀刃上閃爍,明晃晃的透著寒氣。
跪著的人終於慌了,他一面質問「你要做什麼」,一面試圖站起來逃跑。
但都烈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他揚起刀,又重重揮落——
「唰」。
一顆人頭被整齊地割了下來,掉在地上。
血液一剎那噴涌而出,飛濺到都烈的臉上。
他面無表情地抬手抹去:「阿忒。把他的頭裝在錦盒裡,給術虎族首領送去。」
赤木勃的妻舅死了,死在都烈的手上。
消息像是風一樣刮過了草原。
很多人果然對都烈感到畏懼,也有人道:「以前覺得他是只被王護在羽翼下的雛鳥,現在卻有了果斷的樣子。」
陸續有部落向都烈送來禮物。
有些是選擇支持他的,還有一些,雖然沒有明確表示,但至少做出恭謹的姿態,不願意得罪他。
都烈賞了阿忒一道菜:「記你一功!」
「是殿下威嚴逼人。奴不敢居功。」
阿忒的額頭貼在地上,卑微極了。
而在另一邊,赤木勃那裡,不少人聚在一處,表情都充滿了憤怒。
「赤木勃!」一個狄人貴族青年直呼他的名字——他同赤木勃從小就是一道打架打獵長大的,是津王他們本部落的一員壯漢,此刻表情極其憤慨,「這件事絕不能這樣算了!」
「確實。赤木勃,王還活著,而你的弟弟現在已經這樣對待你的妻舅、支持你的部落的首領。等到你的父王死去,他看好你弟弟繼任。到時候,都烈豈會把你看在眼裡?」
「殿下,你可不能讓一個毛頭小子騎在你頭上!」
「夠了!」
赤木勃表情煩躁地一拳擂在桌上,打斷了這群人七嘴八舌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