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津人們看著這樣好的天氣, 卻絲毫沒有好心情。
大王子赤木勃和小王子都烈的鬥爭日益白熱化。直到這一日——赤木勃直接帶著支持他的幾個部落數百號年輕力壯的漢子, 圍住了王帳和附近一些津王最親近的貴族的帳子。
津王的護衛和赤木勃的人對峙著。
緊張的氣氛一觸即發, 眼見就是一場血流成河。
——津王召見赤木勃。
「殿下,你不能去!」赤木勃身後一個統領拍馬靠近, 拉住了另一匹馬上的赤木勃,「您一去, 可能就出不來了。」
赤木勃沉思了片刻,讓遞來津王命令的人回去傳話:「我可以去。但不是我一個人。我要帶著我的弟兄們一起進王帳。」
王帳之中,津王聽說了赤木勃的要求,大怒, 憤怒中手不斷地顫動, 將藥碗一下子摔碎在地上:
「這畜生!他竟敢!」
都烈連忙過去給津王拍背,心中有些惶恐。
誰也不知道赤木勃是什麼時候召集了這樣一群猛漢,悄無聲息地瞞過津王的眼線匯聚到了王帳跟前。
「阿忒, 你去給父王再盛一碗藥!」
「是。殿下。」
津王聽到「藥」,臉上露出嫌惡之色。
他看著自己控制不住顫抖的手,心中生出對於他而言極少有的憤怒和無力。
最初,他聽到傳聞說自己身體不好, 只是憤怒於兒子爭權奪利散布謠言。
可是沒想到,這幾天, 自己的身體竟然真的一日不如一日起來。
名叫阿忒的奴隸表情恭順地盛了一碗新藥,跪著遞向都烈:「殿下, 大王的藥來了。」
「父王,您喝藥。」都烈親手接過,為津王餵藥。
「什麼時候了?還喝什麼藥?」津王不耐煩地推開去。
地上跪著的奴隸,睫毛悄然一顫。
「赤木勃難道以為我就只有這一百多個親衛?」津王從榻上站起來,身體略微晃了晃,但周身卻有種讓人不可逼視的氣場。年輕的都烈站在他身邊,氣勢卻比不上這個正散發著腐朽之氣的老人。
「他不進來,我就出去找他!」
津王大笑了一聲,那種屬於梟雄和頭狼的氣息,即使到了這樣的時候也依舊在他身上。
「都烈,只需要小半個時辰,你的堂叔,我的堂弟阿爾根,我最忠誠的統領,就會帶著幾千兒郎趕來!我倒要看看,一個赤木勃,他難道以為他翅膀硬了就能斗得過他老子嗎?」
津王隆隆大笑,伸手拽下掛在帳篷上的一把彎刀。
帳中方才溫著藥爐的一簇火,映得他臉膛通紅。然而到了此時也不肯示弱的津王,到底因為拽下彎刀踉蹌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