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朝廷軍反應過來,手持長槊的隊伍就頂到了最前頭。
「一隊——放!」
一個千戶怒吼道。
「——喝!」
整齊劃一的吶喊,伴隨著幾十名當先的士兵一同用力將長槊放出去。
緊跟著,朝廷軍馬匹受驚的咴咴聲此起彼伏,許多馬都因為腿部受到重擊而疼痛地跪倒下去。
馬背上的朝廷軍大吼著想要控制住胯-下的馬,卻大都狼狽地摔在地上,發出慘嚎,或者乾脆被旁邊的馬踏中。
「穩住!莫慌!他們人不多!」
朝廷軍中有個將領模樣的人聲嘶力竭地大喊。
但打起來,哪能是說什麼就是什麼呢?他的兵為眼前和計劃中完全不同的情況而心慌意亂。
尤其是,這些士兵中絕大多數雖然受過訓練,然而甚至沒見過血。
他們在京畿,有全大宿上下最好的補給和裝備。
而叛軍們生活在多年苦寒的地方,吃糠咽菜,甚至有些營養不良。
這看起來是朝廷軍占據了絕對優勢。
可是那些來自大漠的士兵們,都曾經嘗過狄人鮮血的味道。他們知道戰爭是什麼模樣,兵刃曾飲血。
當兩軍相接。
朝廷軍發現他們滿以為可以一擊奏效的埋伏完全沒有起到作用、反而被對手用詭異的火器傷到了自己人,後來更是有無比狡猾的敵人針對他們的馬匹,一下子,這些不曾見血的人就慌亂開來。
騎馬固然可以加快速度、奪敵先機,但在沒有空餘地方的河谷,倒下的馬會阻擋住後方隊伍前進的道路,甚至導致後面的馬收勢不及一個個跌倒。
傷馬癱倒在狹窄的河谷中嘶鳴,竭力挪動蹄子想要起來,卻不小心踹到更多的朝廷士兵。
頂在最前頭的部隊已經亂了,士兵們的慘叫和悲鳴讓後頭的人恐懼怯懦。
甚至有人開始驚慌失措地想要轉身逃跑——
然後和後頭的隊伍衝撞在一起。
「停下!臨陣脫逃者斬!!!」
朝廷軍這支小隊的將領大喝著試圖阻止。
然而在天性的恐懼面前很多人根本顧不得這些。
前軍和後頭的隊伍開始因為彼此衝撞而混亂。
他們龐大的兵力此刻在狹窄的谷地中,反而發揮了負面作用。
反倒是夏翊的隊伍,後軍都隔著不近的一段距離觀望,並不急著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