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林剛已經看清楚了張糙手裡拿的是什麼,竟然是存摺!著死婆娘把自己的存摺藏的和隱蔽了,他從來都沒有找到過。哎喲喂,這是個好機會啊,必須把存摺搶到手!
二話不說開始跟張糙抓扯,林剛的目標非常明確,搶到存摺,就算取不出來,以後也可以跟張糙要挾要挾了!
張糙趕著去給林予菲送錢,心裡慌的不得了,一邊推攘著林剛一邊淒聲喊道,“你這個沒良心的,這是你女兒的救命錢啊!你搶什麼搶,這又不是你掙的!坐吃等死你有什麼臉皮搶啊!”
本來聽說是林予菲的救命錢,雖然林剛這人素質低下,手還是頓了頓,可是張糙後面的話刺到了他的自尊心。
越是沒用的人,自尊心反而越高。
“不是我掙的?我是一家之主,家裡的錢全部都是我的!今天我還非要搶到手不可,鬼知道你是不是打算拿錢跟野漢子跑路啊!”林剛qiáng詞奪理地跟張糙比手勁,他畢竟是男人,手力怎麼都要比張糙大。
“你放開!我趕時間,我要去救女兒啊!再不放開信不信我殺了你啊!”
“媽bī死婆娘,你還敢威脅我?老子今天要讓你知道什麼叫後悔!”
“賤男人去死!”
“爛貨你才去死!”
撕扯間,你抓我扯你來我往互不相讓,兩人的手都被掰掐得發青,但是最終受害的,是那兩張存摺。
撕拉。
存摺被扯成了幾瓣,晃悠悠落到地上。
從看到女兒臉上fèng合的傷口積累的驚恐,再到看到何曉麗之後沉澱的屈rǔ,以及面對林剛的憎恨,再看到存摺被林剛不依不饒撕爛,張糙的神經被徹底壓垮了。
人在失控的時候,最典型的衝動有兩種,一是自殘,撞牆跳樓奔車道,尋死覓活;二是殺戮,攻擊周圍的人,殺害特定目標。
而失控,並不一定是瘋狂的喊叫或者毫無理智的攻擊。
張糙她就是這樣,突然她就冷靜了,似乎世界上發生的一切都跟她沒有了關係。她臉上的表qíng在一瞬間褪去,臉上只剩下了飽經滄桑的過早衰老的細紋。
林剛訕訕地閉嘴,退開一步。說到底,這是個慫男人,平時大呼小叫,實際上欺軟怕硬。當初被混混打斷腳之後,在窩裡更橫了,其實膽子更小了。
撿起地上的存摺,張糙去找膠水,她一點都不心急了。拿出膠水,細心地把存摺粘貼好。她面無表qíng地問林剛,“你還要搶嗎?”
林剛梗著脖子回答,“這本來就是我林家的東西。”
張糙說,“哦,其實這些都是小頭,你跟我來廚房,我藏在櫥櫃裡的把十萬的那張jiāo給你。”
被十萬元這個數字沖暈頭了的林剛點點頭,得意地笑著往廚房走,“死婆娘,早這麼聽話就好了啊,真是的,果然女人都是要打罵才懂事的……”
張糙走在後面,等林剛進入廚房之後,利落地關上廚房門。他們家的廚房很小,只有一扇小窗戶,人根本擠不出去。張糙在外面嘩啦地落了鎖,然後不管林剛破口而出的謾罵,回房間收拾了幾件自己和林予菲的衣服,再拿出自己存的五萬多塊錢存摺,還有林予菲說過的一個重要的雜物包,毫無留戀地走出了家門。
這裡根本既不是她想要的家,她想要的東西,從現在開始,要靠她自己親手去拿。
林予菲去的是市里最好的私立醫院,她不在乎貴不貴,只在乎自己的臉能不能好好恢復。
可惜的是,花豹派人跟蹤張糙,自然就知道了林予菲在哪裡。那家醫院剛好是諸蔚家裡開的。木雪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正和當天確定了qíng侶關係然後迫不及待地要告訴大家的羅蘭紫等人在一起,而諸蔚剛好也在那裡。
記得自己背部被李小泉燙傷之後,林予菲假裝親切實質上不知道給用的什麼藥物,木雪心裡就一陣陣地噁心。
我沒有你那麼下作,並不代表我能忘記你施加給我的痛苦。諸蔚家對宋言穆是十分客氣的,所以木雪詢問諸蔚能不能讓他們家的醫院不接收林予菲這個病人的時候,諸蔚只思考了片刻,就替父母答應了下來。
少一個病人,對他們來說構不成損失;而木雪開心,自然宋言穆也會開心。宋義德和他們家良好的關係,還不是從宋言穆和他的良好關係開始的。
從這點來看,宋言穆對諸蔚的評價是很中肯的,他確實挺聰明,並且不會gān對自己沒好處的事qíng。
林予菲當晚就被醫院溫柔地請了出來,說什麼chuáng位不夠,並且林予菲的臉部沒有問題了,他們已經細心地重新fèng合,該給的藥物也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