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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市的秋天已經眨眼而過,轉瞬便是漫長的冬季。
隨安然上班的必經之路上,有一條意境非常棒的道路。炎熱的夏季時,兩旁綠樹成蔭,那勃勃生機的綠色鋪天蓋地遮掩過來,只余陽光細碎的剪影落在柏油路面上,紛紛雜雜。
開車過去時,有陽光落下來,正好投在她車後視鏡的水晶掛飾上時,便會折出一道璀璨的光,耀人生輝。
秋季最後一場雨下完,那枝椏上枯huáng的樹葉再也不復相見,落在了地面上,又被清潔工清掃到道路兩旁。
那淒涼枯澀感,便由那些jiāo錯纏繞的枝椏傳遞而來,獨添冬日寒涼。
到酒店時,時間還有些早,她捧著杯子倚在窗口看了一會車水馬龍的街道,這才坐到座位上開始工作。
前段時間jiāo代下來的訂婚宴也開始籌備起來,她一直在和陸總的秘書確認訂婚宴的會場,酒席。所幸磕磕絆絆雖有,但由於對方的配合,也無傷大雅,一直有條不紊地安排著。
頭疼的大概是一組那位老資歷的大堂經理因為懷孕的原因,將會缺席很久——這意味著隨安然以後會分擔相當一部分的一組的工作。
以及自己的副大堂經理在訂婚宴開始籌備的隔日就稱病請假,導致她很多可以分配下去的工作都要一頭攬了過來自己做,忙得不可開jiāo。
可有什麼辦法,她心軟,又太好說話……明知道她話里十分有七分假,依然無法拒絕她的請求。
那天周小燕軟著聲音跟她說自己哪裡哪裡不舒服,哪裡哪裡疼得不行,覺得再不請假去醫院治療分分鐘都會消失在這個世界上,所以務必請假求她幫忙把她的工作一併做了,這樣人事部的人才能多批幾天假給她。
她啞口無言,最後只能答應下來。
回頭幫她去人事部打招呼的時候,人事部的溫姨隔著那張辦公桌和她對視了良久,久到她都要以為自己的儀表不整齊出笑話了,那溫姨才緩緩開口問她:“你沒病吧?”
隨安然:“……”
溫姨輕笑了一聲,斜了她一眼,低頭繼續打報表,“昨天下班的時候周小燕還活蹦亂跳的,今天就病得快要死了,需要請半個月的長假?”
隨安然沉默。
她何嘗不知道,周小燕是在逃避這次訂婚宴的工作。因為她並沒有經驗,而且第一天和陸總的秘書接洽時,對方態度倨傲,並不好與。
加上一組大堂經理懷孕休假的原因,jiāo接的工作複雜又繁多,周小燕便想著事不關已,過了這半個月再回來輕輕鬆鬆的上班。
“大概有什麼突發xing的病……”她努力解釋。
溫姨在鍵盤上敲打的手指一頓,抬眼看她,“你自己樂意當傻子那就當吧,我這就准了。”
更雪上加霜的是——
隔日,前台的張咪神神秘秘把她拉到了角落裡,給她看了一張照片。
是周小燕的私人朋友圈,上面正歡快地曬著她出行旅遊的照片,面色紅潤,哪有半分生病的樣子。
張咪仔細地看了一眼隨安然的臉色,臉上也是愁雲密布,“周小燕真的是過分了!”
隨安然看著照片上的日期,一時滋味難辨……這刀補得真是恰到好處。
聞歌知道後同仇敵愾地編排了一頓,最後說了句:“安然,你就是天生勞碌命吧,有你這樣的爛好人嗎?”
隨安然並不是,她隨遇而安,生活安然平靜,每天過得都極為規律。她並不喜歡一切預料之外的加班,工作。
只是重新遇上那個人,她的心亂得一塌糊塗,不知道怎麼整理,那就只能把閒暇的時間都gān脆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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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景梵再次入住盛遠酒店是在訂婚宴的前一晚,是值班經理辦得入住。
隨安然隔日聽說這件事的時候倒是沒有太大的反應,她看到過酒席名單,開頭第一個就是他的名字。
被排在主客的名單里,除非他真的走不開,否則一定會到場參加。
而她,作為訂婚宴的負責人,會全場在側。
有一句話怎麼說的?當你不在意一個人的時候哪怕一天擦肩而過三次你都不一定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這麼一個人存在,可當你在意一個人的時候,他哪怕在地球的彼端,你都能聽見他的呼吸聲。
隨安然檢查完擴音設備,抬起頭來時,就看見了他正徐徐地走了進來。
整個大廳都鋪著紅地毯,過道的兩旁更是放了很大的幾個花盆裝點氛圍,他站在那一簇鮮艷的花前,並未折損半分卓然,反而被那嬌艷更襯出了他身上那股清雋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