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玩笑?
溫少遠並不這麼覺得。
但聞歌這麼一打岔,溫少遠再沒有一點聊下去的心思。他垂眸盯了她良久,看見她眼底一片清澈的霞光,似真的只是在開玩笑而已。
凜冽又嚴肅的眼神這才微微收斂了起來,聲音平淡得再無一絲感qíng:“以後,不要再開這樣的玩笑。我不喜歡。”
話落,他推開椅子站了起來:“是不是我很少對你發火,以至於你都不知道我也有脾氣?”
溫少遠似乎是笑了一聲,再沒有看她一眼,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間。
聞歌站在原地,看著他挺拔修長的身影,如墜冰窟,冷得她渾身發顫。
她一時腦熱試探了他的底線,卻不料觸到了他的逆鱗。這才知道,自己這份不正常的感qíng對於他而言,是多麼大的困擾,也是他的諱莫如深。
直到房門被他帶上,那輕微的聲音也讓她受了驚嚇一般清醒過來。從腳底躥起的麻意讓她的腦袋沉得像是灌了鉛,一片空白,什麼也想不起來。
只有空寂的環境,泛著涼意的空氣,和驟然降下來的氣溫。
她壓抑了太久,今天被白君奕觸動,那滿心如cháo水一般涌動的心虛就怎麼也平息不下來,才會這麼衝動的……
可到底,還是搞砸了。
這下不止是推開溫少遠,更甚至……會徹底破壞他們相處多年的這份感qíng。
想到這個,聞歌的心裡頓時像是被渨上了檸檬汁,酸得她整顆心都打結了。她捂著一陣陣發疼的心口,緩緩蹲下來,無聲地哭泣。
她就不該——讓他為難。
☆、第54章
第五十四章
晚飯是何興送來的盛遠酒店的飯菜,裝在保溫盒裡,拎來給她。並留下一句:“溫總讓你吃過飯就早點休息,不要胡思亂想,明天溫小姐會過來。”
聞歌從他手裡接過保溫盒,右手脫力得有些拿不住,還是何興眼疾手快扶了一下,狐疑地看著她:“聞小姐,你的手怎麼了?”
她哭了一下午,現在低著頭都不敢見人。右手被她枕在額頭下,不知道是拉傷了還是怎麼了,一直抬不起來,更是使不上力氣。
她gān脆連左手都用上,抱了過來,開口時聲音沙啞得像是被鋸子割過的一般:“我沒事。”
這下就算何興再遲鈍,也知道她這是哭過了……哭得還挺厲害,嗓子都啞成這樣了。
下午的時候,原本說過不來公司的溫少遠突然出現。整張臉還臭得跟鍋底一樣,在盛遠發了好一通脾氣,每個部門都被他挑了一番刺,直到傍晚下班這才消停。
這boss寶貝的侄女都哭成這樣,估計是……吵架了?
何興頓時覺得自己真相了,對眼前的少女不免多了幾分同qíng……膽子太大啊,敢衝撞boss!
聞歌杵在門口半天,見何興沒有要走的意思,又悶悶地問了一句:“小……小叔呢?”
下午被溫少遠用冷冽又嚴肅得毫無商量餘地的語氣質問了兩遍“你叫我什麼”,搞得聞歌現在再說出這兩個字都有心理障礙了。
何興瞅著小姑娘這樣沮喪的神色,以為她是在擔心溫少遠,想了想說道:“溫總來來去去就那麼幾個地方,你不用擔心他。”
聞歌這才抬眼看著他,悶聲問道:“他今晚不回來吧?”
何興一臉的“我怎麼可能知道”,表qíng格外正經地說道:“溫總下班後的行程不歸我管。”
聞歌“嗯”了一聲,看了他一眼又飛快地低下頭:“讓小叔不用惦記著給我送吃的了,我自己會管好自己的。”
何興愣了一下,良久才“哦”了一聲。
等到了答案,聞歌說完謝謝就悶悶地關上門。她垂頭站在門口,手裡是沉甸甸的保溫盒,突然就有些賭氣地把保溫盒扔在了地上。
他gān嘛還要關心她?
保溫盒上的暗扣被砸中,裡面的飯菜和熱燙撒了一地。聞歌看著看著又難過起來,回屋給隨安然打了個電話,約了地方見面,連衣服都沒換,直接就出門了。
溫少遠整晚都有些心神不寧,指間是一樽琉璃酒杯,從他在這個包廂坐下開始,就從未離手過。
唐澤宸看著他一杯又一杯地灌著酒,想了想,還是問道:“出什麼事了?”
溫少遠側目看了他一眼,微抿了下唇,並未回答。
只傾身給自己又斟滿一杯,那猩紅的酒液在琉璃酒杯里,像是流淌的水晶,晶瑩剔透,透著的酒香醇厚又清潤,卻絲毫無法安撫溫少遠心頭的煩悶。
他不願意回答,唐澤宸也懶得再問,冷眼看他又這麼灌了自己幾杯酒,這才輕笑出聲:“有煩心事應該去景梵那裡才對。”
溫少遠睨了他一眼,表qíngyīn晴不定,正要說什麼,擺在桌面上的手機屏幕驟然亮起。溫少遠暗沉的眸子在看見來電顯示時,流光一閃。拿起電話,轉身去了包廂自帶的陽台接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