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姨在廚房準備食材,聽到動靜,手裡還拿著鏟子,就匆匆地走了出來。見是聞歌,都沒顧得上招呼姑爺,先拉了聞歌仔細地看了看。
上次的墓園一別之後,便一直沒有再見到過,加上聞歌工作忙,偶爾有電話聯繫也少得可憐。更別提見面了……聞歌不願意來溫家,那見面基本上就是沒譜的事。
“我看著怎麼是瘦了?”辛姨拉著她看了看,拉著她的手就往廚房帶:“跟辛姨進廚房裡幫忙。”
溫時遷就站在一旁,不樂意了:“辛姨你偏心了啊,聞歌一來連話都不讓我們先說說,就把人帶走了。”
辛姨瞪了她一笑,笑罵:“事兒jīng。”手上卻沒鬆開,拉著她進了廚房。
今晚熱鬧,辛姨準備的也多,一旁的小桌上已經擺滿了食材。
辛姨也沒讓她靠近,說是怕油煙衝著。聞歌都進廚房了,怎麼也不會gān站著,拿了還沒洗的菜過過水,剛和辛姨搭了幾句話,玻璃門被推開,溫少遠走了進來。
“辛姨,我要的食材都準備好了沒有?”他先看了眼聞歌,見她低頭專心地洗菜,從她的身後微低了頭看了看。原本是想就著這樣的姿勢抱抱她的,可礙著廚房裡還有個辛姨在,到底還是會收斂些,只站到了她的身旁,接了水洗手。
辛姨正在削土豆皮,頭也沒抬地回答:“都弄好了,就擱在小桌上等著你下鍋了。”
聞歌洗著娃娃菜,手指從菜葉上拂過,剛洗完整個,手挨著自來水淋了淋,就被他悄無聲息地握住:“冷不冷?”
聞歌緊張地看了眼背對著他們的辛姨,掙了掙,那聲音微帶了幾分故作冷靜的生疏:“不冷。”
“小騙子。”溫少遠握著她的手一重,緊緊地在掌心裡一捏,直接從水下移開。抽了一旁的gān淨毛巾給她擦了擦冰涼的手,轉頭問辛姨:“怎麼水還是冷的?”
辛姨這才轉過頭來,見他們握在一起的手,愣了一下,也沒多餘的表qíng,笑了笑,說道:“這幾天一直都yīn天,熱水都用完了……”說著,見聞歌被凍得通紅的手指,頓時懊惱起來:“我自己皮糙ròu厚地不覺得,倒是忘記……”
“沒關係。”聞歌眸光沉沉地看了眼溫少遠,從他的掌心裡抽出手,又裹著毛巾蹭了蹭,說道:“我以前在明尼蘇達的時候,冬天氣溫比現在還冷,沒條件的時候還冷水衝過澡。”
她自己說得無心,聽的人卻有意。
溫少遠的眉心一皺,唇角壓了壓,臉色顯然有些不太好看起來。但礙著辛姨在,什麼也沒說,只看了她一眼,便直接攬了她洗菜的活。
……
聞歌在廚房沒待多久就被剛睡醒的隨安然叫走,幾個人坐在客廳里聊了聊近況,沒等多久,飯菜便陸續地上了桌。
都是相熟的人,尤其平日裡關係都非常的近,一頓飯吃了兩個多小時,格外的和樂融融。
等吃過飯,聞歌陪著辛姨把廚房收拾了,由溫少遠送她回去。
傅衍帶著溫時遷走得早,院子裡只停了他一輛車,靜悄悄的雪地里,除了紛飛的雪花,便是安靜的路燈,那燈光柔和,映襯得那白雪都多了幾分溫暖之意。
溫少遠走在前面,那修長的背影被路燈拉長了斜影,正在落在她的腳尖。她看著看著,便伸出腳去踩,隨著他大步的走動,她幾乎步步踩空。等她猛得跳了一步踩住他的影子時,這才發現,他不知何時已經停住了腳步。她這一跳,等於投懷送抱,直接跳進了他的勢力範圍,差點撞進他的懷裡。
聞歌受驚不小,一個沒站穩,差點要往後退。被他伸出的手穩穩地扶住,扣在了掌心裡:“走個路也蹦蹦跳跳的。”
聞歌仰頭看著他,一時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所幸,溫少遠也沒有要和她jiāo流的意思,那剛瞥起的眉頭一松,鬆開手,替她拉開車門:“外面冷,先上車。”
聞歌“嗯”了一聲,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還是上車了——他給她開的車門,在后座。
溫少遠也沒解釋,看著她坐進去,這才關上車門,上車離開。
剛駛離了一小段路,堪堪轉過一個彎而已,他卻猛得一打方向盤,往小區的小花園那條路駛去。
聞歌被他急轉方向的動作弄得往車門上一撲,手按到了車窗升降的按鈕,機械的一聲輕響過後,那窗降下來,頓時灌進來一陣冷風。
她出門被圍圍巾,此刻修長白皙的脖頸露在領口外面,被這寒風一chuī,冷得打了一個哆嗦,忙不迭地搖上車窗。
就這一會的功夫,他卻停下車來,連解釋也沒有,徑直拉開后座的車門坐了進來。
聞歌錯愕地看著他,只來得及開口叫一聲“小叔”,便被他攬住腰,整個抱起來提到了腿上。
她……難道不沉嗎?
聞歌睜圓了眼,看著溫少遠近在咫尺的臉,臉色微微發黑。這算怎麼回事?
車正好停在兩個路燈之間,距離光源有一段很長的距離。車內又沒有開燈,烏漆墨黑得只能看清對方的臉部輪廓。
這樣的姿勢,正好可以和她平視,他的雙手都落在她的腰上,此刻把她抱坐在腿上,這一晚想了無數次的渴求終於落下來,讓他滿足地輕嘆了一口氣,微一低頭,靠過去,把她整個人都抱進了懷裡。
他的下巴就抵在她的肩膀上,那溫熱的鼻息落在她的耳邊,呼吸之間痒痒的,讓她忍不住縮了縮脖子,剛才那一瞬升起的無名之火頓時被澆熄。
“讓我抱一會。”他蹭了蹭聞歌的頸窩,那微涼的鼻尖正好挨著她修長的脖頸,那若即若離的觸碰讓聞歌忍不住悄悄咽了咽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