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工作量有些大,大概是有些不堪重負,才會這樣都能睡著。
怕吵醒她,索xing關了電視。起身之後,又去拿了一條薄毯蓋在她的身上。剛蓋上,秦暖陽便是一動。
唐澤宸以為她要醒了,維持著這個姿勢一動不動地凝視著她。隨即便看見她懶洋洋地側了個身,尋了處舒適的姿勢,又睡了過去。
他這才越加小心地給她披上薄毯,又輕手輕腳地退離幾分。
做完這些,正準備走。看了眼時間還早,她睡眠不深,估摸著等會肯定還要再醒來一會……就算不醒,也不能就這樣睡在沙發上。
心裡有了計較,他便重新坐了下來,拿過桌上她放著的劇本打發時間。落地燈的光有些亮,他看了秦暖陽一眼,微微側身擋住亮光。
整個房間就以他的身體為線,分成了兩個世界,一個明亮,一個黑暗。
秦暖陽沒睡多久就醒了,空調的溫度並不低,她的雙腳卻有些發涼,最後就被凍醒了。
睜開眼睛看見的第一眼,就是燈光下,面若冠玉,面容清俊的唐澤宸。她這個角度看過去,他背著光,五官清晰,眼底似覆了星辰,浮動著一片星光。
可其實,他的神色漫不經心,並未表露出一絲一毫的誘惑,卻已經誘人深陷。
她眨了眨眼,一時有些分不清自己是在做夢還是已經清醒了。只知道,這一刻的他離得自己格外的近,好像自己一伸手便能抓到他。
等她意識到自己真的伸出手去確認時,唐澤宸已經握住了她的手,眉目淡淡地看著她,輕聲問道:“醒了?”
她點點頭,神色還有些迷糊。慵懶地掩唇打了個哈欠,攏著那層薄毯又要縮回沙發里。
唐澤宸抬腕看了眼時間,低聲詢問她:“要不要繼續睡?”
秦暖陽又點了點頭,依然沒有說話。
唐澤宸把手裡的劇本放到桌上,起身過去,手搭在她的腰間和腿彎處,輕而易舉地就把她抱了起來:“我抱你去chuáng上睡。”
她還沒緩過神來,身子騰空,下意識就去攀附著他。
臥房就在隔間裡,他抱著她幾步走過去,輕輕地放在chuáng上。她剛睡醒,反應比往常都要慢上半拍。
他已經鬆開了手,她卻還環著他,就這麼目不轉睛地看了他一會,半晌才鬆開。一貼到chuáng面,就自己往chuáng邊一滾,卷著被子就又閉上眼睡了過去。
怕她今晚就這麼將就著,半夜還是要著涼。他單膝跪在chuáng上,俯下/身攏過被子替她蓋好。又檢查了一遍電器開關和窗口,這才拉上窗簾掩上門,徑直離開了。
秦暖陽鼻尖還是他身上那清冽的香氣,很淡,卻不容忽視。
外間還留著那盞落地燈,光線昏暗,卻讓屋裡平添了一絲暖意。
她睜開眼,一雙眸子格外清明地看過去,眼底沒有一絲倦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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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是何辛醇的生日,因為劇組離A市實在有些遠,jiāo通又不方便,生日會只能在酒店裡辦了。
何辛醇在何家是眾星捧月,每年都鋪張排場的生日會就是一場上流社會的名流宴會,還不曾有過這麼隨意的生日宴會。
雖然她的經紀人已經盡力在幫她準備,更是準備帶幾個粉絲會高層進來一起慶生,這姑娘還是不高興了好幾天。
不過也就幾天,她自己便想開了,也不要什麼鋪張,只多叫了幾個朋友,聚在一起吃頓飯。
秦暖陽晚上自然要出席的,洗過澡,換了一身輕便的薄紗連衣長裙後便過去了。
何辛醇那幾個朋友自然也是認得秦暖陽的,但見她疏離客氣的,也不便熱絡攀談。
她不太喜歡應酬,等切過蛋糕一起慶祝過之後,正想著尋個理由脫身,就見米雅鬼鬼祟祟地開門進來,無聲無息地蹭到她身邊附耳小聲道:“我剛看見唐先生了,往游泳池那邊去了。”
秦暖陽側目看了她一眼,果不其然的,米雅一臉都是“你真能藏,但藏得那麼嚴實還是被老娘發現了,老娘簡直棒呆了”的表qíng。
她順手擱下手邊的酒杯,對著米雅微微一笑,很不客氣地把找藉口的事qíngjiāo給了她:“那我去游泳池,這裡你負責jiāo代下吧。”
米雅目瞪口呆:“……你不坑我你會胖十斤麼?”
“會。”斬釘截鐵。
米雅:“……”隱隱覺得秦暖陽身上某種特質跟唐先生越來越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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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離開房間時順手帶上了門,那熱鬧和喧囂就隨著這個動作被掩在了門後,她看了眼長長的走廊,轉身,下樓。
游泳池在酒店的後花園,從後門過去,有條小路,一直走就能到。這條小路樹影jiāo錯,雖然也有路燈一路蔓延,卻平添了一絲冷意。
平常這個時間點,這條小路上還是有來往嬉鬧的人,今日除了去參加生日宴會之外,倒是沒看見有人走動。
她邁上長廊,再轉彎,便到了泳池邊上。
月光如霜,湛藍的水面被那光亮照拂著,如一潭明鏡。有風chuī過,水面波光粼粼,在清冷的月色下似鑲了鑽一般,此起彼伏的閃爍。
她從台階上下來,看著空無一人的泳池不免有些疑惑,難道人不在?
這麼想著,她按著自己的長裙裙擺,沿著有些濕漉漉的泳池邊緣小心翼翼地走過去。
鞋子有些打滑,她索xing脫了下來,提在手裡,就踏著那輕輕的水聲沿著泳池繼續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