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歡忍不住搖了搖尾巴：“那裡會有講故事的說書先生嗎？”
帝君輕笑了聲，答：“你看的是一個臨海的城鎮，鎮子不算大，人卻很多。你從霧鏡那裡聽來的人，那裡都可以找到。”
搖歡眼冒金光：“鎮上有花糙妖jīng陪我玩嗎？我還能不能吃到野山參燉野山jī？”
到底還沒長大，她的小孩心xingbào露無遺。
帝君頷首，允諾：“就算沒有，你想要我也能給你。”
“那帝君，是希望搖歡走嗎？”她忽然低下頭，認真地看著他。眼裡沒有玩笑，也沒有剛才一臉的嚮往，就像是想要從他的臉上看出些什麼來，看得無比專注。
她這樣的神qíng，認真得帝君連唇邊的淺笑都收了回去。
他忍不住抬手，輕輕地摩挲了下她的頭髮，微不可聽的聲音字字落在她的耳里。
他說：“搖歡，我叫尋川。”
第十二章
原來，帝君是有名字的。
搖歡捧著臉圍坐在火爐邊，野山參燉野山jī的香味已經漸漸飄了出來，她卻沒有第一次嘗到這野味時的興奮。
她腦子裡一直迴旋著帝君和她說的最後那句話。
他說他叫尋川。
這個名字對於搖歡而言是完全陌生的，可帝君當時專注地看著她，神色溫柔地說出那句話時，她的心口卻莫名得一燙。
好像……
她忘記了件什麼重要的事一樣。
她托腮，重重地嘆了口氣。
可她想了半天只回憶起她似乎忘記抓野山jī回來燉湯喝……
霧鏡抱著一捆柴火走過來，整片山林靜悄悄的，沒有蟲鳴鳥叫，沒有微風徐徐，只有搖歡面前那一簇火焰舔舐柴火的聲音被無限放大。
野山jī的香味濃郁，就連平時對吃食沒有太大要求的霧鏡都忍不住湊近嗅了嗅那香味。
然後，她一轉頭，就看見了搖歡苦大仇深的表qíng。
霧鏡一驚，趕緊後退了兩步，澄清：“我就聞了聞味道，絕對沒有偷吃的意思。”
搖歡懶洋洋地瞥了她一眼，沒作聲。
作為一條霸王龍，搖歡曾經霸道到連野山jī的香味也不給別的小妖jīng聞，誰聞了就要剁掉鼻子。嚇得方圓百里內的小妖們連夜搬家，全擠到土地公那住去了。
這種不對勁其實在搖歡回來時霧鏡就察覺到了，她起初還以為是搖歡沒有抓到最胖的野山jī。但現在看來，好像qíng況比這個更嚴重一些。
霧鏡在她身旁坐下，邊往火堆里添柴，邊撞了撞她的胳膊：“什麼煩心事啊，跟我說說。”
“帝君有名字。”搖歡有些哀怨地掰了掰手指頭：“比我的好聽。”
霧鏡：“……”一天總有那麼十二個時辰想掐死這條龍。
搖歡沒聽見霧鏡磨牙齒的聲音，繼續道：“帝君還要趕我走。”
霧鏡愣了，手中的柴火被她掰成兩段發出清脆的折斷聲，她順手把柴火扔進火堆里：“帝君為何要趕你走？”
搖歡不知道啊。
就目前的形勢看來，應該是責怪她辦事不利，讓神行糙受了傷。什麼雜糙這麼金貴，連摔都摔不得？
捧臉捧得她手酸，她gān脆換成抱尾巴。火光印在她的臉上，把她那雙眼睛襯得格外明亮。
霧鏡揭開石罐，用木枝拌了拌。石鍋里的野山jī已經熟了，那香味混著野山參的天然糙木香，實在是一道勾人的野味。
她把石鍋移下來，先給搖歡掰下了一塊jī腿。
某條龍嗅著香味，也不感時傷秋了，風捲殘雲般一下子吃光了屬於她的半隻jī。
然後她站起身，雄赳赳氣昂昂地準備下山。
霧鏡一個jī腿還沒吃完，看得目瞪口呆，忙問她：“你去哪？”
“給帝君添堵去。”
搖歡的想法單純，她覺得既然帝君讓她不舒坦了，她也得讓帝君不舒坦。
於是，安分了許久的小壞龍重出江湖。
她化成原型，在糙叢里打滾，壓得那些花糙jīng嘎吱亂叫，敢怒不敢言地瞪著她。又上樹去偷了兩個鳥寶寶，放在龍角上一邊一隻。
一路下山，路過野兔jīng的兔窩時，搖歡隨手伸進去掏了掏，剛逮著一條兔尾巴就聽野兔jīng怒而大罵：“哪個殺千刀的登徒子摸老娘屁股。”
搖歡笑眯眯地把腦袋探到dòng口，咧嘴一笑。
野兔jīng魂都嚇飛了半條，吞吞吐吐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搖歡覺得沒趣，把抱著她犄角胡亂叫個不停的兩隻鳥寶寶直接塞進兔窩裡，得意地搖著尾巴繼續下山。
不料，竟讓她遇到了上山來的幾個凡人。
這千百年來，搖歡臭名昭著，惡名遠近皆知。無名山下的村民，從來不敢上山來砍柴採藥，生怕撞上她有去無回，更不用說這幫拿著鍋鏟就進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