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瀾冷冷笑了,他真的是自作聰明,這點小把戲去哄涉世未深的小姑娘還差不多。
明瀾緩步走出來,赤足踏在冰涼的地板上,閉上眼睫形成一個有些鋒利的弧度,她的手指輕勾引出一股微弱的半死不活的火苗,隨即她手指輕彈,火苗落在地上,一點一點的蔓延開來。
明瀾走回去,坐在門口處的石凳上,火光燦烈的燃燒起來,整個院子都在一片融融火光中,明瀾的臉龐就像被火光融不化的寒冰。
她沉靜的坐在凳子上,就好像根本不關心火會不會將她燒死,伸手拿起桌子上的一壺酒倒入琥珀杯中,搖晃著清洗。
就在火把院子燒了個七七八八即將登上石階將明瀾包圍時,一場著急忙慌的大雨連打雷都來不及,慌手慌腳的就落了下來,將火澆滅,只剩下幾縷頑固不化的火苗見大勢已去,冒了一股黑煙,自行了斷了。
前方不遠處出現了一個橢圓形的金洞,洞口包裹著像糖漿一樣的波紋,隨即波紋顫動,從裡面踏出一個白衣面具人來。
又是陰魂不散的重羽。
重羽有了隱隱的怒氣:“明姑娘才來幾日,就敢燒我虛空殿。”
明瀾不理他,看也不看他一眼,這種目空一切的態度再一次惹怒了他。
重羽笑了:“還記得曾經第一次見姑娘時,姑娘還是一人之上萬人之下的明長老,明媚似九月嬌陽,好不神氣,如今滄海桑田,還不是被我虛空殿囚禁在此處做卑賤的囚徒。”
言語侮辱至此,明瀾還是當他不存在,她靜靜的洗著杯子,似乎這世間所有的羞辱都難以再讓她動容半分。
重羽:“師兄待你一片真心,你怎不知好歹,燒了他的心血。”
重羽自覺這句話比先前的要柔和許多,誰知道明瀾突然就炸了。
她“噌”的站起來:“他待我好?!你是哪隻眼睛瞎了,還是你天生賤骨頭,你們虛空殿都是這麼是非顛倒黑白不分的麼,這叫待我好,你若再敢提這件事,我日後必定將你挫骨揚灰消我心頭之恨。”
重羽被罵的一愣一愣的,他心裡惱怒,卻又不敢真的將她怎麼樣,只好繼續語言攻擊:“說你不知好歹便是不知好歹,師兄為你去瀚海州境摘梨,這般任性妄為,也是世間少見。”
明瀾驚訝:“你怎麼知道?”
重羽笑了:“虛空殿無所不知,無所不曉,你幾歲斷的奶,你會說的第一句話,你晚上睡覺磨不磨牙,你三天前摔碎了二十六隻碗,偷了師兄一本春宮圖,穿衣服的時候還絆了一腳……”
明瀾指尖微微發顫,這能力也太詭異了,怪不得當年雲昳什麼也不敢跟自己說,自己還曾怨他不坦誠,原來當年他也曾是保護了自己的。
重羽繼續道:“當年你在滄溟如何欺壓師兄,他本對滄溟忠心耿耿,只不過與虛空殿有來往,你們就要治他罪,難道他就等死麼,是你先負他,是你們欺人太甚,若是我定將你這賤人碎屍萬段,哪裡還會留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