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哲思在胡競這兒躺了一個多星期了,再過兩天就年三十了,自那天打了個電話跟家裡人報了個平安,跟醫院請了假到現在,他也能稍微在chuáng下活動活動。
要單單只是身後那個羞恥的地方也還算了,可全身大大小小加起來百十餘處的細密傷口,就跟王哲思掉進碎玻璃茬子的坑裡掙扎著爬不出來似的,全身沒一塊完整的皮膚。
剛開始王哲思是自個兒動不了不能走,到後來,胡競只要一出門,必反鎖,要是沒鑰匙,從裡面根本開不了門,王哲思知道,胡競這是怕自己跑了。這麼的好吃好喝好伺候的養了好幾天,王哲思倒也不覺得胡競就是個十惡不赦不可原諒的一個惡貫滿盈的大jian徒,倒覺得胡競挺悲哀,跟自己生存在這個身不由已的社會上一樣的悲哀。
胡競還是照常一日三餐外面買了回來,有時候醉洶洶的明明剛進門,突然看到chuáng上多著的那個人,趕緊跳起來麻溜穿外套下去買飯,邊走還邊不忘一記脆生生的耳光清醒清醒,嘴裡還念念叨叨:“讓你丫只顧自己喝!讓你丫忘事!”
年底的胡競是一年中最繁忙錯亂的時段,基本每年的大年根都是一樣的狀態――晚上沒命的喝酒應酬觥籌jiāo錯聯絡感qíng,為來年能多幾個項目少走點彎路;白天沒命的睡覺養足jīng神儲蓄能量,為夜晚的又一輪推杯換盞做足了準備。
喝醉了就摟著王哲思倒頭一睡睡到大天亮,清醒了就拽著王哲思的腳丫子從大拇腳趾一路按摩到大腿根,也不管王哲思享受還是反抗,能按一上午,也能對著他不停嘴的說一上午。
王哲思剛開始還受不了痒痒一個勁的反抗,怎麼拽怎麼踹都試了個遍,架不住胡競從小就是個混世魔王,打架頭子,他哪有胡競那個力氣,掙扎幾次也就由著胡競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胡競也有這麼一天*-*^-^
下一章溫樹找來的時候希望胡競也能理直氣壯的繼續擺出他不可一世趾高氣揚的姿態哦^-^
☆、真特麼疼
梁澤打從知道有錄像這回事開始,就一直心神不寧,做事毛毛躁躁,讓原先對小梁大夫風評很好的醫院同事都大跌眼鏡,現在更是接二連三的刷新對梁澤的認識,連平時對他頗為關心照顧的科室主任也不得不重新評估梁澤到底具不具備繼續坐診的資格,雖然一改往日清冷孤傲的xing子,卻也失去了踏實穩重可以委以重任的信任。
梁澤也有自知之明,一個業務能力jīnggān的年輕大夫每天早出晚歸卻無所事事,看著旁邊門診里熙熙攘攘的人群,梁澤心裡也不是滋味兒。
溫樹是個細緻入微的人,梁澤的這些變化更是深深埋在溫樹的眼睛裡,dòng若觀火瞭然於心。
“明兒就放假了,放假你搬我那兒去吧,當你去陪我了好不好?”溫樹又垂著腦袋用手掌支撐眼神緊緊追隨忙裡忙外的梁澤。
“你在找什麼呢,出來進去好幾趟了,gān嘛呢?”溫樹見梁澤沒回應,站起來跟在梁澤屁股後面進進出出。
“哦,我沒事。”梁澤怎麼會告訴他他的字據找不到了呢。急的熱鍋上的螞蟻似的來來回回找了好幾遍,可就像是自己長腿兒了似的,跑了?
“放假去我那兒吧,我爸我媽過年走親訪友的,我想跟你多待會。”溫樹把腦袋擱在梁澤的肩窩上,蹭了蹭有幾滴汗珠掉落的鬢角。
“我,我,我聽你的。”梁澤隨意抹了下汗珠,更加掩飾不住心急如焚火急火燎的心qíng,這東西可千萬不能讓溫樹看到。
“你到底找什麼呢?我幫你找?”溫樹實在是沒辦法忽略梁澤的心不在焉。
“我屋裡有個舊本子你看見了嗎?”梁澤終於忍不住了。
“你屋裡舊本子那麼多,哪本啊,不是都在裡面嗎?”溫樹看著梁澤越來越著急而通紅的臉頰,表qíng有些不自然。
梁澤得到消息快步進了房間。
溫樹不動聲色的跟在後面。
梁澤翻找了半天,終於在柜子的牆角fèng里發現了本子的一角,趕緊著急忙慌的伸了兩跟細長的手指夾了出來。
“哦,也許我收拾的時候掉下去了。”溫樹收起了笑容,站在梁澤背後靜靜的看著他捂得死死的本子。
“就,就是個,就是個舊本子。”梁澤不自覺的結巴掩飾他緊張,近在咫尺的溫樹讓他腿軟的直打哆嗦。
“舊本子你緊張什麼啊?你裡面是夾了變xing手術證明了還是跟誰的結婚證了?”溫樹盡力擠出一絲笑容,梁澤惶惶不安的樣子惹得溫樹更加狐疑。
“沒,沒,啥也沒有,你看,啥也沒有!”梁澤一慌,話都不會說了,還佯裝證明什麼的狠狠抓著本子一角扯著本子晃了兩下。
簡直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我看看。”溫樹斜著笑迅速的在梁澤晃動的同時把本子抽了出來。
“哎!”梁澤驚訝的聲音還沒發出的完全,那張字據就飄飄然然,洋洋灑灑神氣的從天而降,好像就在昭告世界,你看我作為一張小紙片有多麼重要。這張驕傲的紙片,不偏不倚,就掉落在溫樹深灰色的毛絨拖鞋上,這雙龍貓樣式的拖鞋還是梁澤特意挑了買回來給溫樹穿的,可此時此刻怎麼就看著那麼扎眼呢。
溫樹彎了彎腰,撈起了那張小紙片。梁澤想要搶回去,可看了看溫樹那雙怒目圓瞪的眼睛,登時就垂下了眼瞼,瞞不住了。
那張紙片打開的那一瞬間,溫樹漸漸燃起的怒火燒紅臉頰上的每一根汗毛,看著根根分明,統統有組織有紀律的排隊列陣,像是一群熱血盎然的青年列隊檢閱興致勃勃的沖向戰場般的筆直樹立。
溫樹一字一句,一個標點符號都不放過的反反覆覆盯了好幾遍。
他壓抑不住,怎麼可能壓抑的住,就算對著梁澤極盡溫柔,不曾想過苛責半分,可一想到梁澤對著胡競簽這張條子的時候的委屈無奈以及曲意遷就,溫樹就恨不得一刀殺了胡競,他的梁澤怎麼能容忍胡競這麼一次次的踐踏尊嚴,這跟踩著他的腦袋在地上碾磨有特麼什麼區別,這個胡競從來就不能以君子之道相待,他特麼有是個屁的君子,這完全就是個流氓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