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崽子,你gān什麼?”左券被他這一舉動弄得有些懵。
“爸,咱們現在還說不到一塊去,下次吧,下次再說,今天你要見的人也見了,下次就別整那些有的沒的了,他是我的伴兒,不是你的政敵。”左維棠背對左券,頓下步子,聲音沉悶的說著。
韓武靠在他身旁,無端的感到了一股左維棠上空飄來的低氣壓,他慢慢挪動了幾下,掙開了對方拉著自己手肘的手掌,而後又伸手去勾住對方的手指,一點點的將兩人的手指嚴絲合fèng的纏在一起。
左維棠微微側臉看了看他,迎來韓武一個微微勾起嘴角的笑,不由有幾分怔愣,心底那陣烏黑黑的qíng緒風bào卻正一點點的散去。
“什麼伴不伴的,我不承認,他就什麼都不是!”左券被氣的狠了,手裡的拐杖重重的敲著地板,引得之前走出去的兩個人都在門口探頭。
左維棠也看到他們二人探頭探腦的模樣,回頭淡掃了左券一眼,然後快步走到了門口,路過的時候,扔下一句,“老頭氣得狠了,叫李醫生來給他量一量血壓。別告訴我媽我回來過。”
門口兩人無語的看著這一路瀟灑的來,現在又瀟灑的結伴離去的二人,感qíng他們就是回來捅個簍子讓他倆善後的啊!
想雖這麼想,但兩人卻是一點沒敢耽擱,一人快速的走到裡面去安撫老人家的qíng緒,另一人也退到一邊先是撥通了李醫生的電話,jiāo代好了之後,想了想,又撥了另一個號碼。
“喂,維凜,我是張鵬……嗯,人,老爺子是見到了,就是還出了點意料外的事……”
60、
60、第六十章
在回程的車上,韓武一直托著下巴,眼睛無神的直視前方在發呆,車裡氣氛有些微妙,不是僵持也不是各自為營,更不是尖銳對立,但雙方卻都無名的保持著一種沉默,直到車子上了外環的高速公路,韓武才驚覺,他們這不是要回家。
“這是去哪兒?”韓武扭頭詢問的看著左維棠。
“不鬧心了?”左維棠瞥他一眼,看韓武願意開口說話,也就跟著開了口,“願意說話啦?”
“鬧心?”韓武睨他,“你鬧心才對吧?”
“那你之前在想什麼?還那麼出神。”左維棠反問。
“在想你當初出櫃的理由啊,你是真發現自己喜歡男人了,然後不想藏著掖著才出櫃的?”韓武越想越覺得裡頭是不是有點其他東西摻和了進去。
左維棠毫不客氣的伸手彈了韓武的額頭一記,然後眼神晦暗的掃過韓武的下半身,意味不明的說道:“瞎琢磨什麼呢?我是不是真喜歡男人你不知道?”
韓武被他那眼神一掃,喉頭火辣辣的發gān,但就如這男人說的,光看他每次做|愛時,翻著花樣折騰他,就知道他肯定喜歡男人,這種事qíng上,男人的yù|望比智慧更能反映本能。
“但我聽你老爹說的不像是那回兒事啊!”韓武不解的嘟囔。
“我家那老頭啊,一生都是與人斗與己斗,除了權,也就對著家人還念點qíng,在他看來,除了權力能帶給他的東西是好東西外,從沒有什麼能入他的眼。”左維棠目視前方,嘴裡的一段話,說的很淡。
“他自然覺得在他薰陶之下,我也該如此,所以他不信我就是為了活得更肆意更合心意那麼簡單的理由,就扔了那些烏七八糟的東西。對他來說,是不是活得更好更舒坦,是你手上的權有多大,你名字的分量有多重,你一句話出去換來的呼應有多少來衡量的。”
韓武玩味的咀嚼著左維棠這段話,尋思了半天,還是問道:“跟你哥和姐就沒有一點關係?”
左維棠的骨子裡確實都是一種bào烈的xingqíng,但是看他極具自制力的外殼也知道,他其實將這種本質歸隱的很好,在他極qiáng的自制力和謀劃能力下,即使他要出櫃,要活地更肆意些,也不該是那麼轟烈的方式,而應該是一種萬事具備,只待時機,潛移默化的方式才對。
而這一切的變數,左老爺子的因素顯然不是絕對的,再讓韓武去想其他可能xing時,就只能彈出左維棠姐姐的形象了。
左維棠嘴角含笑睨了韓武一眼,“有時候,還真不知道你心裡年齡到底多大了!”
韓武嗤了一聲,心說,那可真是比你大多了去了!
可這一聲輕鬆的嗤笑聲後面,韓武卻聽懂了左維棠沒有說出口的話——他還真猜著了!可能就如左維棠形容他老爹的,與人斗與己斗,那一家子裡,雖說還念點qíng,但有些時候,權力比qíng感更叫人一時著迷,鬥起來,就只有自己和別人之分,再沒有家人和外人之分了。
“這到底是要去哪?”懵懂的猜到四五分後,韓武也不想去弄清楚裡面圈圈繞繞的一些事了,難得糊塗才是一種人生態度,何況,今天這男人在大家長面前的表現尤其的貼合他胃口,又何必追著他身後那些亂事不放呢。
人無完人,即使他身後有那麼些破事兒,即使有一天這些破事兒波及到他,他想他現在也捨不得跳出這個坑了。
算啦算啦,知道這些個,夠自己做個心理準備就好,這男人,還是要守著繼續過的。
這個男人可是在無形中給自己挖了個深坑,而且還有一步步加深的跡象,他想,也許真的就一輩子都跳不出來了!
“去個好地方。”左維棠答道,側眼看到韓武臉上掛著的淺笑,問道,“笑什麼呢?”
“啊?我笑了?”韓武恍然回神,自覺丟臉,想著想著居然還發傻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