蚌精還在顛來倒去地自說自話,一時哭,一時笑。周遭的一切於她而言仿佛都不復存在。
謝臻有些受不住那金石摩擦一般刺耳的聲音,頭又開始陣陣作痛。他不太清楚這些妖物的心思,於是便悄聲問時雨:“這是何意?”
時雨說:“她已經瘋了!”
在與蚌精短暫的交手中,靈鷙雖未吃虧,但也並未占得上風。若是他沒猜錯,這蚌精的元靈已如油盡燈枯,不知憑藉了什麼力量,竟能讓最後那點餘光始終不滅。單憑這份修行而論,這妖物多半生於天地靈氣消散之前,不知為何蟄伏於這荒野河灘之中。
那些火浣鼠就是用來對付她的?
此事與火浣鼠有關,多半也與白烏氏有牽連。靈鷙想要弄清其中蹊蹺,可這蚌精行事詭異得很。絨絨剛撿回了一條命,也不知再激怒她會發生什麼事。
“我們並無惡意。只是途徑此地察覺到火光異相。”靈鷙儘量心平氣和地問那蚌精:“你可知火浣鼠是誰召喚而來?”
“休要惺惺作態!你們都想要我死,我偏不讓你們如願!”
眼看那蚌精又要發作,為防萬一,靈鷙當即將傘中劍招回手中。
蚌精發出一聲悽厲的嚎叫:“烈羽,你還我烈羽!”
“你認得烈羽?”靈鷙訝然。
“我不但認得烈羽,我還認得出你。我嘗到了白烏人的血,是你們偷走了烈羽劍!”
“烈羽世代為白烏所有……”
“那是因為你們用無恥的手段殺死了這把劍的主人!”
蚌精暴怒之下,無數白色足絲自殼中蔓延而出,探向靈鷙手中的劍。靈鷙飛身閃避,柔軟如蛇的足絲長了眼睛一般從四面八方纏來。無奈之下,靈鷙將離他最近的那幾根齊齊削斷,斷裂的足絲落地之前已化為腐臭膿水,剩餘的也迅速縮回了殼中。
“啊……想不到有一天我會被烈羽所傷。”蚌精悽然道:“不愧是晏真和昊媖的後人。”
“晏真是誰?”靈鷙實在不知蚌精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然而這名字他也曾聽武羅提起過。武羅與蚌精一樣,第一眼認出烈羽的時候便想起了晏真。難道他真的與這把劍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