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要看江南的蓮田,我也可以給你。”
風搖綠浪,新荷初綻,蓮房出水、葉敗藕成……通明傘忽然撐開,四時風光皆在眼前消散。
“滾!”
“我又錯了,你在意的只是看蓮的人。”
第32章 從心所欲
謝臻仍需靜養,靈鷙正好也需在福祿鎮逗留。塞外比不得中原繁華地,靈鷙查探過,烏尾嶺方圓三百里內也僅有福祿鎮這一個人煙稠密的所在,其餘凡人的蹤跡只剩下那些散落於寒山黃沙之間的遊牧民族。蚌精小善為何會說,這裡是一切的源頭?
數日後,謝臻已能下床走動。他問:“最近為何我總覺得十分冷清?”
“絨絨說她有事要想,不可被人打擾。”
“能讓絨絨想破腦袋的,定是無比玄妙之事。”謝臻笑了,又問:“時雨呢?”
靈鷙閉目不言,靜坐如老僧入定。
“每次不想說話都是這一招數。”謝臻被久違的日光刺得更不開眼,他在房外走了還不到十步,已失了“活動筋骨”興致,攏了攏肩上的氅衣,回頭對靈鷙說:“他真的走了?”
“我不知道。”靈鷙漠然以對。
“你不知道誰知道?絨絨話太多,你的話又太少,還是時雨知情知趣……他該不會已葬身於你劍下,或元靈被你吞入腹中了吧?”
“並不好笑。”
謝臻於是收斂了笑意,“時雨竟能與你大吵一場,事後還活了下來,真可謂奇人奇事!”
“你聽見了?”靈鷙瞥向謝臻。
謝臻含蓄道:“少許!”
其實那日他在房中只隱約聽到了一兩句,但是又有什麼能逃得過絨絨的耳朵?
時雨走後,絨絨萬般苦悶,謝臻已成為她僅有的傾訴對象。她不但詳盡地複述了整個過程,連這場爭執的前因後果、他們言行的細微之處、時雨布下的蓮池幻境,以及她自己“觀戰”時的心情都繪聲繪色地說與了謝臻聽。謝臻人在床中臥,不亞於身臨其境。
看靈鷙的樣子,他們知情便知情,議論便議論,他不甚在意,更不會費心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