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晏真那逆賊的兵器還在世間。昊媖留著它,念念不忘她的好徒兒,當初何不與燭龍一起反了,現在還可在撫生塔中長聚。”
靈鷙驟然聽聞這等誅心之論,不由抬起頭來,“白烏氏無愧於天,也不負撫生,你還不配說這樣的話。”
黎侖笑了笑,“如今白烏氏之主是誰,醴風可還活著?三千年前她敢就為了區區小事當面頂撞天帝,可見已有忤逆之心,焉知你此行背後沒有人指使。”
靈鷙周身每一寸肌膚筋骨都在繃緊,通明傘柄上角龍皮的粗糙觸感清晰地烙在他掌心,然而他的話音清晰淡漠如故,“醴風已殉身於撫生塔。白烏氏若有心忤逆,你以為崑崙墟還能安於九天之上?”
“你可知自己在說什麼?一個乳臭未乾的白烏人,也敢說出這樣的狂言妄語!”黎侖前蹄高高奮起,身後的天兵也紛紛怒目叱吒。
絨絨與靈鷙同仇敵愾,跳起來指著黎侖鄙夷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當初一心想要拜在昊媖大神門下,因資質平庸被她回絕,可她後來又收了晏真為徒。你看烈羽劍和白烏後人不順眼,不過是心存嫉恨罷了……唔!幹什麼?”
她被黎侖身後的宣眀用捆仙索困縛著懸掛在半空之中。
“毛絨兒,你脾氣漸長,法術還是這樣稀爛!”宣眀紺發赤目,背有雙翼。他是天帝近臣離朱之子,也算是絨絨的老相識,而絨絨最恨的就是他手中這件法器。
“黎侖神君,這下你親眼所見,這小賤婢慣會顛倒黑白,亂潑髒水。為了她在下界勾搭的姘頭,什麼謊話都說得出來。”土伯在旁幸災樂禍。
絨絨楞了片刻才反應過來土伯話里的“姘頭”所指何人,“你瞎說,玉簪才是夜遊神兄弟倆的姘頭,他們勾搭成奸,在長安城橫行霸道,我已忍了很久。你就是一隻黑心黑肺見不得光的醜八怪,以凌虐為樂,比鬼物還陰邪百倍……”
“我不想聽你們這些骯髒事!”黎侖將厭惡的眼神從絨絨身上移開。
土伯趁機請命:“神君若礙於情面難以下手,大可將這賤婢也交與我幽都處置!”
黎侖素來看不慣崑崙墟上的靈獸們仗著主人的垂愛肆意妄為。可土伯一口一個“賤婢”讓他皺起了眉頭。“她再不入流也是崑崙墟之物,還輪不到幽都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