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花魁競選,桃夭一首《凌風度》傳遍長安,青衣文相卞之白親評,“情意綿綿,曲藝高超,雖姿容蓋世,偏以才氣凌風!”
當時長安大街小巷,茶館酒樓儘是戲言,“文相說桃夭姿容蓋世,莫不是親眼見過不成?”,“文相說不定早就是桃夭的入幕之賓呢。”
自從七日之前桃夭親口說,她將在今夜揭紗露面之後,玉錦樓的所有客桌就被預訂滿了,樓前街道一度人滿為患,今夜更是遠遠地連玉錦樓大門都望不到,黑壓壓一片儘是人頭。
顧長石負手而立,淺笑著對徐半昂道,“回去吧,你看這連大門都擠不進去。”
小半昂蹲在地上不肯起來,布衣上的紐扣早被他解開,受著涼風哆嗦一聲,“我不,他們都是一群看熱鬧的,連進門資格的詩貼都交不上去,小叔叔你名滿金陵,只要一說出身份……”
“打住。”顧長石道,“咱可說好了,我不會亮明身份的。”
“小叔叔,嗚嗚,你就帶我進去吧,我都跟飛塵他們打賭了,我要是今晚見不到桃夭明天就得受他們鑽胯之辱。”徐半昂開始哭鼻子,嚷嚷的聲音莫名可愛。
“那你是要吃定這個侮辱了,”遠處走來的青衣蒙面人笑哈哈走過來,定睛一看,“徐太師家的小孫子?跟著我吧,我帶你們進去。”
青衣人手搖著摺扇,臉上掛著顏色深重的青絲紗,他朝顧長石一拱手,聲音讓人如沐春風,“兄台你好,在下白枳。”
顧長石拉起地上的徐半昂,道,“你好,在下顧長石”
白枳摺扇一頓,笑道,“金陵顧長石?沒想到在此能見到你這位大才子。”
顧長石謙虛道,“白兄說笑了,我那擔的起才子之名,何況到了長安,高明之人多如牛毛,更是不足一提了。”
白枳道,“顧兄果然如傳言一般謙遜,你寫得《天人述》陛下曾拍案叫絕,徐老從金陵回京也多次在談論時讚賞過你,要不要我現在當街喊一句,肯定一大把人過來。”
“不可。”顧長石不想被圍觀,拍拍徐半昂褲腿上的塵土,道,“白兄就別打趣我了。”
“不過話說回來,顧兄不是一直不願參政嗎?怎又突然來了長安?”白枳問道。
見顧長石不做聲,白枳隨即哈哈一笑,道,“走吧,我帶兩位進去,我知道這玉錦樓有個小門,因常常來此,跟這兒老闆也有些交情,多帶兩人過去不成問題。”
“那就謝過白兄了。”顧長石知道今夜這玉錦樓是非進不可了,用手悄悄掐了下正咧嘴笑的徐半昂,“走吧。”